“从进来这里的第一天起,我就在等,等你阮桢什么时候来见我。”姜明初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眼底有些得意,“那天晚上咱俩的情绪都太激动了,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聊。”“既然你知道我要来找你聊聊,那就请你别藏着掖着,毕竟咱们两个人也没必要多次见面,徒增厌恶。”我淡然自若地看着他,“你说是吧姜明初。”“呵,”姜明初舔了舔嘴唇,斜着眼睛看我,“阮桢你知道吗你这副高傲的样子,跟阮清辉有几分相似,是我最讨厌的姿态!”“我见过蒋溪了。”我懒得和他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然后呢”姜明初表情不屑。“蒋溪的说法和你的说法,有很大出入。”我复述了蒋溪和我说的话,她处心积虑接近姜明初的原因,他们认识的时间线——姜明初听到这里,不屑地打断我,“是,我骗了你,我和蒋溪的相识相遇,根本不是我给你说的时间段,而是更早——那时候我博士还没毕业,我和蒋溪已经在一起了。但她家里不同意,她被安排去了瑞士,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不过我告诉你的关于我和蒋溪的事情,都是真的,只是时间线不对而已,和细节,都是真的。”“当初我本来是想跟你分手的,反正阮清辉那老东西看不上我,不愿意你跟我在一起,还几次三番撮合你和温叙言,我又有蒋溪这样的富家千金喜欢,身份不知道比你高贵多少倍。所以我就想把你搞成破鞋之后再扔了,可你——呵,说起来你还真是学了阮清辉假正经的那一套,都跟我在一起那么多年了,除了亲两下,摸都不给摸,装得滴水不漏。”我忍住骂姜明初畜生的冲动,但我深知,我惹怒他没什么意义,倒不如看他得意,淡淡然看着他继续说。“后来蒋溪家里不同意我们交往,她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我失去了她,自然不会跟你分手了,你们家虽然没有蒋家有钱,但也算过得去——后来蒋溪又回来,她说根本忘不掉我,可是家里那关过不去,说就这样没名分的跟我在一起也行。那时候我想,只要蒋溪能接受,我当然可以。阮桢,你不用这幅嫌弃的样子看着我,”我没忍住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实在是因为姜明初这幅自以为是的样子,太可笑太讽刺了。在他看来,我和蒋溪都是随他挑选的,相比之下,我这个他曾处心积虑接近、追求到手的人,和蒋家千金一比,不值一提。姜明初冷笑说,“我脚踏两条船是有违道德,但那也是我的本事。”我轻笑,“你继续说你的,至于我嫌不嫌弃你,现在也不重要了。”姜明初说,“其实有了蒋溪,你阮桢我根本看不上,我早就想分手了,但阮清辉每次鄙夷地告诉我不要跟你纠缠的时候,我就觉得很不舒服,很不顺眼。有几次,我心情很差,被蒋溪发现了,她追问我,我只好说了实话,蒋溪也觉得不公平,她说我这样好的男人,凭什么阮家看不上凭什么阮家不珍惜阮清辉凭什么鼻孔朝天地对着我尤其是那老不死的在发现我和薛瑜在办公室里偷情后,他指着我鼻子骂我畜生,不知廉耻,说我这种垃圾,根本配不上他的宝贝女儿。”听到这里我都震惊了,什么姜明初和薛瑜在办公室里偷情!我蓦地瞪大眼睛看着姜明初,这么毁三观的事情,我真的是闻所未闻!薛瑜是谁是姜明初的博士生导师!是江州大学金融系有名的教授!据我所知,薛瑜孀居多年!比姜明初大了二十几岁!和姜明初在一起那会儿,我经常去金融系找他,见过薛瑜几次,加上我父亲和她有时候一起开会,她也是认识我的!在我印象中,薛瑜是个话不多的人,穿着朴素,从不化妆,戴一副黑框眼镜,断发齐耳,总是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我去辅修金融的时候,还上过一两次她的公开课——她给人的印象就是那种醉心教育事业、心无旁骛的传统又保守的知识分子!我实在是无法把她和姜明初偷情这件事想明白——这两个人怎么会!“你不用这么惊讶,阮桢,事到如今,我是什么人,你根本不用惊讶,我做过多少没下限的事情,不都在意料之中吗”姜明初大言不惭地说,“你觉得我恶心是么可这一切,要怪你那道貌岸然虚伪可恶的爹啊!”我忍不住怼他,“这和我爸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我爸爸逼着你去跟薛教授……偷情的吗”偷情两个字说着我都觉得丢丑!“呵,当初他要是肯选我做他的博士生,我用得着去找姓薛的老女人吗”姜明初说,“薛瑜这个老女人,看起来一本正经吧传统保守吧可实际上呢,她就是个贱货!她四十岁就死了老公,能不想那种事情吗整天搞的跟个老修女似的,实际上看了年轻的肉体眼睛都直了,在床上叫得不知道多欢畅。哦,不,什么床上,我和薛瑜一般都是在她的办公室。”“……”我忍不住鄙夷感慨,“姜明初,我还真是低估了你的无耻程度。”“我无耻你以为我的代价不够吗每次看到薛瑜那张老脸,我就恶心,可我为了她能帮我顺利毕业,为了她可以帮我完成博士论文,我只能委屈自己。我一次次告诉自己,毕业后就好了,可好死不死的,阮清辉发现我和她在办公室里刚办完事,裤子都没提起来——”姜明初说,那老东西气急败坏,当场给了我一巴掌,要我马上跟你分手,说我配不上你。薛瑜求他不要把事情捅破,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用那种看垃圾的眼神看我和薛瑜,他凭什么阮桢,不是我要弄死他,是他自己找死!原来,这才是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