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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广道以前骑过那匹母马,基本操作还是熟悉的。
此刻接过梭镖,当成马枪使用,又不敢完全放开缰绳,只能一手拉缰一手握枪。单手在奔马上使枪,张广道总感觉不得劲,尝试了各种姿势,居然悟出了夹枪冲锋。
这种打法,欧洲骑士很流行。
中国古代也有记录,但不算主流战术。
张广道知道自己骑术不够,干脆扔了梭镖,只是练习骑马,白胜站在场边欢呼喝彩。
父子俩不再理会,结伴下山去工地。
孟昭正在堰塘工地监督,这是朱国祥交给他的新任务。
一个多月的时间,山壁已经凿出来,接下来还要继续挖塘。等全部挖好了,还要浇水夯实,以免塘底、塘壁透水过度。
邓春、邓夏兄弟,正带着几个石匠,用铁锤铁钻修整条石,这玩意儿要运去筒车那边打地基。
邓春壮得像头牛,一个人顶两个人的饭量。
深秋时节,居然还穿着单衣,抡锤之时肌肉如虬,铁钻修着石头却如同绣花。他打出的条石,形状最为规整,与其粗大的身材形成强烈反差。
父子俩观察一阵,又前往筒车工地。
那边有十几个木匠,正在初步处理木材。又分出三十多个村民,在河边挖坑准备打地基。
朱国祥说:“筒车我得守着,红薯就快收获了,需要你去上白村处理。”
“没问题。”朱铭道。
朱国祥说:“红薯肯定有挖坏的,还有个头较小的,都能运回大明村,晒成薯干拿去卖。这玩意儿稀有,可以炒作一下,说不定能卖出高价来。个头较大又完好无损的,运回来留作明年的薯种。一斤红薯种,可以掐五十到一百株苗,足够在全村都扦插上。”
数日之后,朱铭带人出发,顺便带上一些钱财。
玉米和红薯都是佃户种的,只需给朱家父子交租子。朱铭想要带走,必须拿出相应钱粮,顺便还得给佃户留些种子。
到了上白村,得知红薯即将收获,老白员外亲自带领家仆帮忙。
一颗颗红薯挖出来,白宗望问道:“这东西怎么吃?跟芋头一样吗?”
朱铭说道:“可以切几块,跟粥一直煮,最好能放些玉米粉。也可以烤着吃,还能晒成红薯干。”
白宗望笑道:“说到玉米,俺在面粉里放了玉米粉,和在一起蒸炊饼,别有一番滋味。”
“还有别的吃法,嫩玉米煮着吃烤着吃都不错。”朱铭说道。
“那要等明年。”
白宗望弯腰捡起一颗红薯,扒干净泥土仔细查看,感觉就是外形不同的芋头。
不管怎样,这玩意儿能饱腹,而且产量似乎很高。
一筐筐红薯抬下山,堆放在沈有容家的屋檐下。给佃户们留了几十斤,白宗望也买走几十斤,剩下的全部要搬回大明村。
“沈娘准备什么时候过去?”朱铭问沈有容。
沈有容说:“就这两天吧。”
严大婆看着自家院落:“住了几十年,还真舍不得搬家。”
朱铭安慰道:“便搬过去了,也随时能回来看看。”
“年纪大啰,出趟门不容易。”严大婆走到门口,伸手抚摸门框,似乎在回忆往事。
她家的田产,连同父子俩的田产,已全部卖给了老白员外。
搬肯定得搬,留在这里干啥?
就是人生地不熟的,对今后的生活有些忧虑。
朱铭租了白家的客船,一筐筐红薯搬上去。左邻右舍也来帮忙,带上书籍、锅碗、被服、农具之类。
严大婆牵着孙儿,一步三回头,仿佛生离死别。
沈有容却有些期待,她一颗心都放在朱国祥身上,有丈夫的地方才是家。
“大哥,新家是什么样子?”白祺仰着脑袋问。
“新家在山上,那里也有孩童,你能交上新朋友,”朱铭又对沈娘子说,“那边也有年轻妇人,孟秀才家的娘子,跟沈娘的年龄差不多。”
沈有容笑道:“俺认得她,一个村里长大的,去了那边正好作伴。”
许多村民自发前来送行,朱国祥教他们种地,而朱铭又杀退贼人,父子俩在这里都有极高威望。
竹篙撑起,船儿离岸,渐行渐远。
白大郎不知何时跑来,在岸边招手呼喊:“俺三弟过年要回家,大郎也过来坐坐!”
“一定,到时候来吃酒!”朱铭朗声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