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算扔,脸上又被人砸了一下,顿时“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
一边抹泪哭泣,一边用雪球还击。
折艳绣看不下去了,笑着喊道:“大郎,过来我教你!”
朱康正在学习投掷技巧,欺负完侄子的朱嫣,却不给报仇机会:“我跟妈妈堆雪人去了。”
“我也要堆雪人!”刚刚还在哭的朱康,屁颠屁颠就跟上。
闹腾好一阵,一大家子回到屋里,烤着炭火开始涮羊肉。
吃了火锅,又耍到半下午,终于起驾回宫。
城内城外,街上积雪已经扫清。不论民居还是店铺,都有义务清扫门前积雪,多日不扫阻碍交通是要罚款的。
不少百姓趁着今日雪停出门溜达,看见天子仪仗自动避让,甚至有人冲着御辇挥手欢呼。
东京市民对这太熟悉了,开封皇宫面积太小,皇室经常跑去宫外玩耍。
只不过宋徽宗在时,随着日子愈发艰难,很多底层百姓对御驾怒目而视。
现在日子好过了些,他们看到皇室车驾就很开心。
外地人却是激动不已,甚至有那赶考士子,情不自禁对着御驾跪拜,矜持者也是远远躬身作揖。
还驾回到宫中,执勤太监对朱国祥说:“陛下,高相公家人来报,高相前些日子疾病稍愈,近两日又染风寒高烧不退。昨夜总算不发烧了,今早突然大口咳血,太医说恐怕难以过冬。”
“知道了,把太子叫来。”朱国祥感到有些头疼。
不一会儿,朱铭坐着马车过来,自己拖椅子坐下问:“刚回来又有事?”
朱国祥道:“副宰相高景山不行了,太医说很难熬过今年冬天。”
“他那病不是好了吗?”朱铭道。
朱国祥说:“又染上风寒了。阁臣里面,得升一个上来做副宰相,还要尽快再补一个阁臣。你觉得谁入阁比较合适?”
朱铭说道:“被外放的徐处仁,其实我挺看好的。但年龄也比较大了,《宋史》里他在赵构继位后病死,估计招入内阁也活不了太久。”
徐处仁确实比较可惜,论才论德都完美无缺。
也就金兵第一次撤走之后,种师道请求建立黄河防线,徐处仁说金兵刚走不会再来,那是他人生中唯一的污点。
但说这种话是有原因的,种师道身为统帅,自然以军事为重。可徐处仁身在中枢,却得考虑财政问题,国库已经穷得跑耗子,拿什么建立黄河防线?
朱国祥仔细思考道:“提拔从汉中就投靠的老臣吧,刑部尚书柳瑊升为阁臣,掌管翰林院的徐敷言补为刑部尚书。你看好的那个萧楚执掌翰林院,这个职务正好适合做科举主考官。”
“也行。”朱铭点头说。
襄阳那边还有个老头子叫魏泰,他家曾经作为情报中转站。
此人本来是要被重用的,但在朱国祥进京之前,魏泰就突然中风瘫痪了。
朱国祥说:“你代我去看望一下高景山。”
“好。”朱铭说道。
刚刚回宫的朱铭,简单吃了些饭菜,又坐着马车去看望重病大臣。
已经天黑,华灯初上,东华门外热闹非凡。
各种管控逐渐放开,就连酒价都降下来了。
虽然因为旧日权贵不再,樊楼的生意惨淡许多,但还有少数权贵和富商撑场面。
过了樊楼南面的杨楼街,再过西鸡儿巷便是纱行。
一整排店铺都贩卖纺织品,除了绢纱之外,绫罗绸缎应有尽有,即便天黑了依旧在营业。
朱铭掀起车帘一角,默默观赏街景。
一群奴仆,簇拥着两个华贵女子,正在店里挑选布料。
店外正经过数位士子,他们谈笑着左顾右盼,似乎正在游览东京夜色。
有个士子发现太子车驾来了,兴奋转身作揖,他的朋友们也都热情行礼相迎。
更南面便是潘楼,这里比樊楼热闹得多,因为整体价格更加便宜,很明显东京权贵阶层消费降级了。
潘楼的南边,是鹰店和桑家瓦子。
鹰店本来是贩卖鹰隼等猛禽的,围城期间粮食不足,猛禽全被老板给吃了。
城破之后,大量权贵被清算和迁徙,飞鹰走狗这种娱乐活动,短时间内很难恢复。现在店里只有少量猛禽,生意特别冷清,就连店铺都在挂牌转租出售。
鹰店南边,是犹太人开的铁屑楼酒店。
他们一直无法在开封建立教堂,因此酒店后院专置一屋,用来供犹太老乡聚会兼做礼拜。
杭州也有犹太人,是二十多年前来中国的。
东南沿海,还有大量阿拉伯人。
朱铭正在考虑是否要制定相关政策,强令那些长久定居者改汉名,并禁止外来者同族之间通婚。
而且,他不喜欢姓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