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言晏震惊无比,曾经的一国国相,居然会穷困潦倒?如果说是两三代之后落魄,言晏还能理解,但是从毛遂的介绍中,很明显,虞信也不过是罢相了十多二十年,怎么就会落魄到难以为继的地步呢?“虞卿曾与魏齐是好友,在魏齐自杀后,虞卿罢相,将所有家财都分发给门客和魏齐的家人。”无名开口解释着虞信落魄的主要原因。“你们都知道?”言晏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隐士,却没想到整个信陵君府居然都知道虞信的存在。“嗯!”无名点头,毕竟是曾经的赵相,贤名是闯出来过的。“那为什么信陵君没有招揽他呢?”言晏更加爱疑惑的还是,虞信名声这么大,又在大梁,信陵君又有礼贤下士的名声,怎么会错过这样的人才。“一开始他和魏齐是要来投奔君上的,可是……”毛遂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君上当时又有些怵范雎,所以没有去见他们,最终导致魏齐自杀,而虞信也与君上老死不相我那往来。”言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不好说什么,这种事,信陵君真可能做得出来。说他怂吧,他敢窃符救赵!说他不怂吧,他救了赵国之后就呆在了赵国十多年不敢回来。最后又敢合纵,身先士卒。所以,在信陵君身上有着贵族公子的一切优点和毛病。而恰好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有那么多的士子愿意投靠。原因很简单,他们都觉得信陵君能在他们手中改造成一个完人,至人!““虞卿不在大梁城中?”言晏有些疑惑。毛遂和无名带他离开了大梁,出了北门,朝着一个偏僻的小村子走去。言晏相国虞信罢相后会混的很惨,但是却没想到这么惨,住所都要跑出大梁王畿范围了。甚至一行人硬生生走了一个时辰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老先生,请问村子可有一户虞姓人家?”到了村口,毛遂也不知道虞信的具体住所,也是向着村口准备外出的老农问路。老农看着毛遂,又看向了言晏等人,也拘泥不安起来,行礼道,“贵人们是来找虞信那个狂人的?”“狂人?”毛遂愣住了。“不敢欺瞒贵人,虞信就是个痴人,成天说自己曾是赵国的相国,还说什么赵王识人不明,信陵君胆小怕死,说什么赵魏迟早要亡于秦人之手。”老农认真的解释着,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道,“这些都是虞信说的,不是小人说的。”“是他!”毛遂回头看了无名一眼。“这是他的脾气!”无名也点头同意。“请问老先生,这位虞狂人住在什么地方?”毛遂再次开口问道。“一直往里走,门口挂着牌匾的就是了!”老农指了指方向。“多谢!”毛遂留下了一些钱币给老农,然后就带着言晏一行朝村子最深处走去。乡村罕有外人到来,因此,见到言晏一行,各家各户都出门来看,但是却又不敢靠得太近。一直走到村子的尽头,也终于是见到了一个门口挂着牌匾的黄泥和着茅草夯实筑成的小屋。没有围墙,也没有小院,就是一个露天的平台,一个菜园,一间草屋。而一个穿着洗的发白的儒服的四十多岁的男子就坐在小屋门口,手中拿着柴刀在削着竹片,而旁边会是一块块已经简单削好的竹简雏形。“是你们?”听到声音,男人抬起了头,然后也认出了毛遂和无名。“虞卿近来可好?”毛遂笑吟吟地打着招呼。虞信倒也坦荡,双手一摆,示意言晏一行自己看,“就这样,好是这样,不好也是这样!”言晏没有管毛遂和虞信的寒暄,在小屋前的空地上翻看着虞信晒的竹简。“春秋?”言晏有些诧异。儒家最重要的书籍自然当是《春秋》,没有读过春秋的士子都不配称为儒士。只不过,眼前的春秋,并不是孔子亲手撰写的那一版,也不是左丘明写的那一版,更不是公羊家和谷梁版本,而是一个全新的版本。“《节义》、《称号》、《揣摩》、《政谋》!”言晏远远看着,忍不住想拿起来仔细阅读。这是春秋所没有的,全都是在续上孔子的春秋,是孔子春秋之后的诸侯史的补充。“不要动我的书!”言晏刚刚想拿起来,就被一声呵斥给打断了。只见一道身影已经跑到了书架前,将言晏与书籍隔离开。“你家大人没告诉过伱,不问自取是为盗?”虞信不满地看着言晏,将言晏当成了毛遂和无名带来见世面的小孩子。“先生出自儒家左派?”言晏退了两步,反问道。“不是!”虞信摇头。“可是您的书中,全部贯彻着左派的思想!”言晏继续说道。虽然没能看清楚全部,但是只是粗略的看了其中的用词用句,就能看出这是有受左传的影响。儒家尊王,但是左派崇霸!“你是谁家子弟?”虞信皱了皱眉,看向了毛遂和无名。“儒家、言子一脉,虞山书院当代学首,叔东,现为韩国守藏史,君上门下,上客;天下士子称其‘毒士’,江湖人送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