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附议。”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治粟内史腾也终于开口了。
“臣这段时间专门针对并州这些年从离石要塞和北地郡进出口的贸易中发现,随着去岁的大战,并州对粮草、军械的需求也在不断的加大。
尤其是不久前,匈奴向并州宣誓效忠臣服后,并州外相府也向臣和太仆、少府衙门隐晦的表达了扩大交易量的需求。”
“因此,臣有理由认为,并州不敢在这时候与我秦国交恶,这不符合并州的发展战略。”
姚贾感激地看向内史腾,他只能从个人印象上做出预判,并不能像内史腾一样通过并州的进出口交易量等数据来证明并州不敢、也不能与大秦交恶。
而且这时候,内史腾完全可以选择不说话,也没人会多说什么,但是内史腾站出来给他支撑,也就等于将来情况有变的话,他也有了盟友一起来扛。
内史腾对姚贾的感激也只是微微颔首,他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嬴政也松了口气,“之后将并州与大秦交易明细递呈一份上来,继续。”
“喏!”内史腾点头,这些东西他都准备了,也没有作假。
“既然并州不会插手,那么事情也就回到了原点,韩国的阳奉阴违!”隗状再次开口。
章邯却是突然在嬴政耳边低声低语了几句。
嬴政听完后,却是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笑意。
“记载姚卿离开不久,韩王安带着韩国百官去了南阳,安抚人心。”嬴政开口将章邯汇报的信息说了一遍。
隗状、王绾等人立马明白了,李斯猜对了,韩国没想过一地两卖,而是打算阳奉阴违,欺负秦国大军无法东出,南下南阳。
“朕,其实在数年前是去过韩国新郑的,但是却不仅仅是去了新郑,整个韩国各地,朕都曾踏足!”嬴政缓缓开口。
国尉缭、隗状等人都疑惑的看向嬴政,不知道嬴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也都默契的没有开口,等着嬴政继续说下去。
“其中就包括南阳,当时朕以尚公子之名,在盖聂先生的护卫下,在南阳四境走过,相比于我大秦,南阳虽然富庶,但是富庶的只是那些贵族,而不是南阳的百姓黔首。
南阳百姓黔首不仅要承受来自朝堂的剥削,还要承担起各地贵族的二重剥削,早已对韩国失去了信心!”
“因此,韩国朝堂的阳奉阴违,在朕看来,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只要我大秦王师一到,整个南阳只会倒戈相向,以迎王师!”
嬴政笑的很肆意,韩非虽然是大才,他也见过韩非,但是招揽失败了,只不过韩非以为他是出去散心,却没想过身为秦王的自己会亲自走进韩国民间去体察民情,获取最真实的情报。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同意李斯和国尉缭的改变秦国以往战略,不攻赵而先取韩的原因。
韩国已经失去了民心,秦国根本不需要大军进驻,只需要占据一个大义名头,然后派出勤政爱民,体恤百姓的郡守,就能兵不血刃的拿下南阳。
到时武关大军也能离营进驻南阳。
而失去了南阳的韩国,哪怕只是武关的那三万大军,也能攻破新郑了。
隗状、王绾等人还是迟疑,目光看向了李斯、姚贾和赵高,他们对南阳不了解,但是李斯、姚贾和赵高都出使过韩国,对南阳也最为了解。
不是他们不相信嬴政的探查,而是国之大事,不能大意。
姚贾皱眉,这一趟他们走得匆忙,也没敢停留,所以对南阳确实不太清楚,只能将目光看向了李斯。
李斯微微点头,他出使韩国的时候,正巧遇上了夜幕和韩非的争斗,而南阳就是争斗的中心,虽然他没到过南阳,但是却知道朝堂的争斗,受难的就是南阳的百姓。
将自己的见闻说了一遍,隗状等人脸上都浮出了笑意,韩国真是有取死之道啊。
明明韩国已经积弱不堪了,结果朝堂争斗还把最后的富庶之地给打烂了。
“诸卿还有疑虑?”嬴政笑着问道。
“臣等再无异议!”所有人纷纷拜服。
“那么,我大秦第一任南阳郡守,诸卿谁愿前往,或者可有合适人选举荐?”嬴政笑着问道。
嬴政问的是九卿,下放南阳,看似是下放,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军功!
九卿只是地位高,在职是身份地位高,但是爵位却不一定高,爵位也才代表他们将来退下之后的待遇。
而爵位还有一個用途就是能用来抵罪!
出任南阳郡守,代表着将来灭韩后的仅次于攻克新郑灭韩首功的第二军功,完全能够晋升两个爵位,甚至直接封侯了。
一旦秦国灭韩,也就等于是秦国在东出的道路上站稳了脚跟,不再受限于秦岭天险,必须走函谷。
占据了韩国,他们就用了东出的桥头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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