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砚:“……”他想到了昨夜意识浑噩间,撞入口鼻间如初雪般的清冷香气,那香气此刻似又翻腾起来,无端让他身体生出一种诡异的燥热。像是有一团火,冲入了脑海。砰——青妩看着男人阴沉着脸摔门离开,翻了个白眼,骂了句‘小样儿’,继续蒙头睡觉。门外,亲卫们提心吊胆守了一夜。百岁见人出来,一口气松到一半,哽在喉头,其余人也是见了鬼的表情,都齐刷刷盯着萧沉砚的脸和脖子。萧沉砚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沉了下去,紧了紧大氅:“先去书房。”只是半路上,就有亲兵来报,云后行登门了。萧沉砚目露讥诮,看来对方也是等了一夜,没等到他的死讯,这就沉不住气了。“那个叫无双的女妖道,可审出了什么”“人还昏迷着呢,上了刑也不肯醒,瞧着倒不像是装的。”司徒镜道。萧沉砚脚下微顿。司徒镜耸肩,“能试的法子我都试了。”他意有所指的努了努嘴:“没准是新进府的那位不愿让这女妖道醒来也说不准。”萧沉砚眸底幽光掠过。“直接把云后行领去摘星院,另外,把云玉娇和那口棺材也抬过去,让云后行这当爹的好好认认女儿。”当爹的总能判断得出女儿是真是假,是人是鬼。他也想瞧瞧,‘云清雾’这个女儿,看到云后行这‘好父亲’后,会有什么反应……摘星院,云后行看到棺材内死状凄惨的云玉娇时,膝盖骨登时软了。他望向坐在廊下拥裘喝药的男人,眼中隐有泪光浮动,先声夺人:“王爷!我好好的女儿嫁入王府,怎么就死了!”萧沉砚放下药碗,俊脸上病气深重,一身锋芒锐气似都被磨平了,只是一开口,依旧给人极重的压迫感:“云尚书健忘不成,从你府上抬来的棺材死人,现在管本王质问人为何会死”云后行惺惺作态:“昨日我尚书府嫁女,我大女儿出嫁前喜厥而亡不假,但我二女儿玉娇嫁进来时可是个大活人啊!”“是吗”萧沉砚故作惊讶的挑眉。百岁呀了声:“云尚书记错了吧,明明活着嫁进来的是大小姐,死了的是二小姐啊。”云后行愕然,此行与他同来,一直在旁边闭目养神的年轻道士也猛的睁开眼。这道士名叫无极,正是昨夜跟在云玉娇身边那女道士的师兄,更是炼制出活人煞的元凶。昨夜他感觉到活人煞成功引动,按说厌王府在劫难逃,但事出反常,加上师妹也没消息传出。故而今早他才随云后行一起过来。云后行当即道:“不可能!躺棺材里嫁进来的明明是我大女儿云清雾!”笃。萧沉砚指骨敲了敲桌子,“这倒是奇了,昨夜与本王成婚的是个死人不成”云后行这会儿也是一头雾水,下意识看了眼无极。昨晚究竟什么情况“来人啊,请王妃出来,见见她的父亲。”屋内。青妩早就被吵醒了,她只是慢腾腾的收拾梳洗,没急着露面罢了。“心眼儿够脏的。”不愧是你萧沉砚,挺会给我找事儿。但是,云后行这蠢货自己送上门也好,省得她还要跑一趟了。青妩推门而出,迎上云后行那震惊的视线,笑的灿烂极了:“哟,父亲大人来了啊”云后行面色剧变,下意识后退三步,险些脱口而出:你怎么可能还活着!无极发出厉喝:“何方鬼物,敢在王府作祟!”百岁佯装震惊:“什么鬼物这不是云尚书你的大女儿,咱们府上的厌王妃吗”“不!她绝不是我的大女儿!”云后行惊惧交加:“她是鬼!她肯定不是人!我大女儿云清雾昨天就死了!”“我知道了,定是这恶鬼害死了我的玉娇对不对!”道士眼里浸出怨毒,也死死盯着青妩:“贫道刚刚一进王府就感觉鬼气弥漫,料定有恶鬼在害人,这下找到源头了。”云玉娇死了,无极估摸着自己师妹也折了。“这位是”萧沉砚睨向无极。“贫道法号:无极。”萧沉砚眸子微眯,司徒镜心领神会,没多时,一个婢女打扮,昏迷不醒的女人被抬了进来。正是无极的师妹,那个叫无双的女妖道。无极面色一变,当即上前,厉声质问:“我师妹怎会变成这样”“师妹”萧沉砚面上似带困惑:“此女难道不是云二小姐的陪嫁”他语气漫不经心:“本王还道此女忠烈,她不舍旧主,欲要下去和云二小姐做个伴,触棺晕死在边上,怎么也唤不醒。”无双被抬上来前就被捯饬过,只有额头上的外伤在,瞧着还真像萧沉砚说的那么回事。无极却知绝不可能。他当即查看自家师妹的情况,一查之下,竟是三魂七魄都被鬼气钻成筛子了,表面看着还活着,实则已是活死人一个。无极惊怒交加。下一刻,男人喜怒不明的声音响起,话锋中暗藏的杀意却让人如坠冰窖。“此女既是你师妹,那便并非寻常陪嫁婢女。”“本王现在倒是好奇,尚书房陪嫁进来一个女道士,存的又是什么什么心思”戗——周围的黑甲卫齐齐亮出刀刃。云后行和无极心头都是一凛,惊惧不定的望向萧沉砚。却见男人淡然坐在太师椅上,纵然病气不减,手捻佛珠,藏在骨子里的煞气凶色,却再也遮掩不住。“云尚书,想好怎么解释了吗”云后行汗流浃背,与无极交换一个眼神,指着青妩:“都是她!是她在害人!”无极快速道:“我师妹陪嫁入王府,绝无害人之人,实在是因为昨儿那日子太过特殊,她是担心有恶鬼破坏了婚礼,这才跟着嫁进来的。”无极说的是义正言辞,面上还露出悲痛之色:“不曾想,我师妹还是被害了!”他怨毒的看向青妩,厉声道:“王爷有所不知,此等能借尸还魂的恶鬼,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