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青妩早早就醒了。现在床上滚了三圈,呈大字型躺平了好几息后,她才懒洋洋爬起来。没有叫红蕊绿翘进来伺候梳洗,她想到萧沉砚,仅剩的那点瞌睡虫也飞了。昨夜萧砚台不会真在门口打了个钉钉把自己挂起睡的吧青妩趿拉着鞋子,吱啦开门,门口没人,红蕊和绿翘倒是在院里洒扫除尘,见她醒了,忙过来。“王妃醒了,我这就去把早膳端来。”“我去打水伺候王妃你梳洗。”“诶,不急。”青妩摆手,左右看了下,语气含糊:“那谁人呢”两女眨巴眼,绿翘装傻:“那谁是谁呀是黑石公子爷才是王爷呀”“小妮子皮痒了是吧”青妩拿眼刀子剜她。绿翘调皮的吐舌,去端早膳了。红蕊忍着笑意,打了水来,低声道:“王爷这会儿在演武场那边,与府上的黑甲卫一起早练。”昨夜司徒镜一走,就发了话,洗清了‘萧侍卫’小白脸的身份,坐实了他乃王妃‘亲弟弟’的谣言。黑甲卫们都挺好奇这位‘亲弟弟’的,尤其是昨儿那两个给萧沉砚打板子的亲卫。黑甲卫除了日常巡视值守外,每日晨练不断,与在军营里是一样的。青妩心里挂记着,早膳也用的糊弄,三下两口吃了,就借口着散步消食,往演武场那边去了。远远的,就听到那边一阵叫好声。一群汉子们围了一圈,中心的演武台上,三道身影正打的你来我往。准确说,是萧沉砚以一敌二。他显然是克制着身手的,此番他用的不是剑,而是一杆长枪,枪锋红缨舞动,如龙蛇舞,势不可挡。长枪似疾风破空,一枪刺出百窍,稳稳压制住对手两人。一招回马枪,刺向一人颈侧空挡,枪杆下压,枪锋紧贴对方颈侧。他身体一侧,似背后长眼避开袭来长刀,动作快若闪电,单手卸去对方手中兵刃,反手一横,架在对方脖颈处,顷刻间,胜负便出!台下又是一阵喝彩。青妩远远看着,她不是第一次见萧沉砚与人过招,却是头一次见他耍枪。端是龙章凤姿,凌厉飒爽。似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台上的男人朝她所在的方向望来。青妩立刻挪开眼,转瞬感觉此举实在心虚,立刻转回头,直勾勾的与他对视。“黑石公子这枪法可太灵了!”“牛!这功夫,都快赶上咱们王爷了!”黑甲卫们一脸佩服。萧沉砚将长枪丢给身边人,从演武台上一跃而下,后方人追问:“黑石公子,不再打一场”萧沉砚淡淡道:“你们还得加练。”众人喧哗,却没一个不服气的。的确是打不过啊。他径直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走去,众人也瞧见的青妩,黑甲卫们纷纷颔首行礼。知道这两位乃是‘亲姐弟’,王妃也没有从南岭带回啥小白脸后,众人也不再好奇了。还有昨儿误会了两人关系的,这会儿都灰溜溜的低下头,昨儿半夜都爬起来扇自己一巴掌,怪自己心脏!居然误会王妃!王妃是那种始乱弃终的人吗青妩老神在在的抱臂站在,目视着他朝自己走来,旁人眼中只能看到障眼幻术后萧沉砚的模样,平平无奇一猛男子。但她瞧见的却是他真实的模样。男人额上戴着薄汗,许是刚动过手的缘故,身上的武袍紧贴的皮肤,更显出那宽肩窄腰,本就深邃的眉眼,此刻更有种浓墨重彩之感。凌厉又贵气,被那双眼盯着,有种魂魄被拉拽的摄魄感。青妩红唇微张,刚要好话反说的‘夸’上一句,萧沉砚冲她点了点头,与她擦肩而过。青妩的话堵在了喉咙眼,瞪圆美目,盯着他的后脑勺。他全程没有回头,几息后就走远了。她握紧拳,咬牙,在心里怒问:“瞧见了吗!他刚刚是不是无视我!”判官笔:“啊有咩他不是对你点头了吗砚台明明那么礼貌,你别太任性啦。”青妩:“他过去才不这样,他之前可主动了!”判官笔:“你好日怪哦,最开始你可劲儿折腾人家,砚台给你表白后,你又躲瘟丧一样,现在他和你保持距离,你又不乐意了”青妩:“……”格老子的,你说的这么有道理,我还怎么反驳青妩:“无所谓了,反正我不讲道理。”臭砚台静悄悄,他不作妖,我作妖!鸢尾院东偏房,屏风后水汽氤氲,萧沉砚脱下外袍,裸露在外的上半身肌肉紧实,线条流畅,听到门外的动静,他抬起眼眸。某鬼难得守礼的在外敲了敲门。“进来。”男人的声音从内传来。青妩推门而入,脱口而出:“臭弟弟”她声音刚落,听到了水声。偏过头,就看到坐在浴桶内的男人,屏风也被撤在了一旁,丝毫没有遮挡作用。青妩目瞪狗呆。不是……萧沉砚你现在这么野的吗!你这是引狼入室啊,男人。男人连睫毛都没颤一下,语气如此道:“衣袍在床上,帮我递下。”青妩话到唇边,咽了回去,神色古怪的去床边取了衣袍,犹豫着却没走上前,目光里充满警惕。萧沉砚看着她那如临大敌的样子。冷不丁就想起了小时候。那时的他也是顽劣的,最爱捉弄她,尤喜欢看她张牙舞爪找他麻烦,却拿他没辙的可怜小模样。想到当年,再看如今,联想起与她初相逢时,她总是故意捉弄使坏,颇有点风水轮流转,自作自受之感。萧沉砚心里叹了口气,许是记起幼时光景,他语气也多了些调侃:“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在洗澡你还让我进来,你什么居心”她说着,眼睛往他胸膛上瞄了好几眼,语气带着与神情严重不符的正气:“色诱没用啊,你守点男德。”“真没用”“没有!”青妩将衣服丢给他。他长臂一抬便结果,径直站了起来。水声哗啦,青妩嘶了声,下意识抬手挡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