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人吃五谷杂粮,心性本就不同,待好人温润也就罢了,待恶人温润,俭四哥岂不成了滥好人?”
诶呀,这话说到李惟俭心里去了,心下只觉宝琴妹妹月画烟描,粉妆玉琢,又生就七窍玲珑心。这般的姑娘,谁看了不心生喜爱?
还没完,宝琴又道“我自幼随着父亲走南闯北,见识过的人形形色色,单说那剪径强梁,有的是被逼无奈,有的是好逸恶劳,不可同日而语。俭四哥操办水务、水泥务,前者解京师百姓吃水困厄,后者解江南水患之忧,有这般功业在,若有谁对俭四哥心下嫉恨,暗暗使手段,才是真真儿的卑鄙小人呢。”
李惟俭仰头大笑几声,禁不住探手揉了揉宝琴的小脑袋“没错,谁与我作对就是小人。”
当下二人并肩而行,沿着小径略略游逛了,李惟俭问及宝琴家中情形,小姑娘笑盈盈一一说了。只是提及父亲时,宝琴神色暗淡了不少。
比起谨守门户的母亲,料想宝琴心中更喜那个自小带着她走南闯北的父亲吧?
李惟俭停步道“我家中规矩不多,也不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往后若得了机会,妹妹想去哪里,我带妹妹去就是了。”
宝琴笑着应下,这会子只当是虚言,并未当真。
此时香菱、晴雯回返,两女手中捧了各色贺礼,遥遥见了李惟俭,便径直寻了过来。
到得近前,晴雯就笑道“几位姑娘都给四爷预备了贺礼,连宝二爷都送了一份儿。”
香菱就道“四姑娘还问呢,今儿可请了戏班子,什么时候邀她来耍顽?”
李惟俭纳罕道“昨儿没给荣国府下帖子?”
晴雯说道“四爷怕是忘了,昨儿姨娘问过,四爷说又不是整生儿,关起门来自己过就是了。因是就没下帖子。”
李惟俭思量一番,说道“四妹妹既然说了,总不好让其失落。这样,你让秋芳去下帖子,将一众姊妹邀来耍顽就是了。”
香菱应下,捧着礼物快步朝前头寻去。晴雯凑过来也不避宝琴,低声说道“四爷,林姑娘送了双鞋子,史大姑娘送了一身衣裳,二姑娘送了一身中衣。”
黛玉、湘云送这些本就是应有之意,倒是二姐姐迎春送了身中衣,料想是想提醒自己个儿莫要忘了誓言……刚好将人邀来家中,趁机与二姐姐言说一番。
那邢岫烟搬去了缀锦楼,李惟俭往后倒是不好再去寻二姐姐了。
不提会芳园情形,却说大观园里。
此时一众金钗齐聚怡红院里,探春扯了惜春,四下教训道“想来此番俭四哥是打算关起门来庆生儿,家中许是并无准备,偏四妹妹多嘴问了,过会子俭四哥说不得就要来下帖子。”
惜春瘪嘴道“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往后不说了。”
宝钗便娴静笑道“四妹妹年岁还小,方才不过是有口无心。再说有酒有戏的,也无需多做准备。咱们啊,刚好借了四妹妹的光,一并去隔壁高乐一番。”
宝姐姐这般说着,心下想着总要亲眼去瞧瞧,最好亲口过问一番,那宝琴此番留在李家到底是何缘故。
若真是兼祧……宝钗只觉心下一揪,不肯再往深处作想。
听闻此言,探春不忍再教训惜春,便探手点了点惜春额头,嗔道“你啊……”
惜春却嬉笑以对。
今儿一早儿那尤氏便来寻她,嘘寒问暖一番,惹得小姑娘心下厌嫌不已。从前尤氏这个嫂子还在宁国府时,何曾关切过她这个小姑子?莫说是尤氏,便是兄长贾珍也对她不闻不问的。
如今宁国一脉沉寂,又凑上来攀扯,为的是什么?不问自知。
惜春实在不愿见尤氏,想着今儿是俭四哥的生儿,便琢磨着莫不如躲去李家,也免得与那嫂子低头不见抬头见。
另一边厢,二姑娘迎春娴静坐在一旁,黛玉则凑过来笑盈盈观量湘云。湘云被看得心下没底,禁不住道“林妹妹总瞧着我做什么?”
黛玉便打趣道“诶唷,过会子说不得俭四哥就来下帖子邀咱们过去耍顽,伱们说云丫头是去呢……还是不去?”
小聘已下,名分早定。依着此时规矩,湘云与李惟俭不好再相见。湘云被戳破心事,面上腾的一下就布满了红晕,嗔怪着过来呵痒“好你个林丫头,瞧我今儿不撕了你的嘴!”
黛玉咯咯笑着起身避开,心下忽而促狭,此时旨意未下,她自能去与李惟俭相见。就是不知来日湘云若是得知了,心下会如何作想。
笑闹半晌,果然平儿来传话,笑着道“方才伯府傅姨娘下了帖子,邀众位姑娘过府耍顽。老太太准了,二奶奶过会子就来。”
一众姑娘又看向湘云,湘云红着脸儿道“都瞧我做什么?左右我又不去。”
探春便笑道“咱们不过是偶尔去一回罢了,云丫头往后可是要住在伯府的。”
黛玉也道“是了,原还想着听过什么、看过什么总要回来与云丫头好生说说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