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就说她若犯了错便罚抄书。”
李惟俭顿时大笑不已,难怪把琇莹吓成这样。
当下丫鬟送来食盒,三人便在小跨院儿里用了早饭,李惟俭这才施施然换了常服往前头去。
不提李惟俭日常坐衙,琇莹与红玉两个拾掇一番,照旧赶在辰时前往东路院正房里立规矩。
黛玉今儿要去荣国府看望贾母,老太太劳顿十几日,黛玉心下挂念的紧,便嘱咐红玉自库房里寻了些得用的补品一道儿送去。
临到辰时,黛玉领了紫鹃、雪雁与几个丫鬟、婆子往荣国府而去,空暇下来的琇莹、红玉重新聚首,红玉便蹙眉道“东路院二门的张婆子说,昨儿老爷一更过了便出来了。”
“啊?”琇莹掐着手指头点算“老爷来寻咱们那会子都三更了,莫非又去了书房?”
红玉道“不能,前头伺候的小厮说昨儿老爷没去书房。”
这差着两个时辰,老爷去哪儿了?琇莹蹙眉纳罕不已,红玉却业已想了个分明,隐晦往荣国府观量一眼,心下暗忖,别是老爷回头儿再闹出人命来,那可就出乐子了。
琇莹观量红玉神色追问不已,红玉只道“老爷怕是去后头的知觉斋看书去了。”说罢转身就走。
琇莹留在原地眨眨眼,禁不住咕哝道“哄谁呢?黑灯瞎火的,老爷才不会去知觉斋呢。”
却说黛玉一路进得大观园里,守门的费婆子紧忙打发丫鬟去通禀。今时不同往日,黛玉再不是待字闺中的姑娘,而是超品的诰命夫人。
两家虽是通家之好,这礼数却不好简慢了。
于是黛玉方才行过沁芳亭,三姑娘探春与四姑娘惜春便领着人迎了上来。
姊妹相见,自然是好一番热闹。随即又相携往荣庆堂行去,路上惜春禁不住好奇道“林姐姐得了诰命本在情理之中,只是俭四哥这回怎么升官儿了?前头俭四哥说过,他这般年岁不好再往上升。”
永寿郡主一事不好宣之于口,黛玉便笑着说道“前头听四哥提了一嘴,说是内府有变。太宗创办内府,本是体恤老营、左五营伤残老弱兵卒,不料到了今日尾大不掉,内府人家彼此勾连,竟为一己之私勾连八卦教冒籍送凶徒入皇城。亏得圣人明察秋毫,不然还不知闯下多大的祸事呢。”
“啊?”惜春吓了一跳,说道“原是这般,我道前几日大索皇城是因着什么呢。”
黛玉不想再往下说此事,转而道“外祖母如今在何处?凤姐姐可还好?”
探春笑着接过话头,道“老祖宗在后头大花厅呢,倒是凤姐姐身子乏,早间露了一面儿便回了怡红院。”
惜春又道“也是赶巧,昨儿得了帖子,说宝姐姐过会子也要登门呢。”
“宝姐姐也来?”黛玉笑笑,心下暗忖,前头邀买人心为那金玉良缘鼓动声势,眼见贾家不好顿时抽身而退……宝姐姐与薛家如今哪里还有脸子登门的?
须臾光景,姊妹三人自聚锦门出来,路过粉油大影壁时,眼见几个陌生的小丫鬟在门前洒扫,探春便低声道“凤姐姐搬去了怡红院,尤嫂子便现在此处住着。”
黛玉颔首,又见探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好似有话憋闷在心。她却不好追问,想来是一些不好宣之于口的私密事儿。
自穿廊一路前行,须臾进得大花厅里,进门便见贾母端坐软塌上,一旁邢夫人与尤氏正陪着说话儿。
见黛玉入内,贾母赶忙连连招手“玉儿快来!”
黛玉笑吟吟一一见过礼,这才自然而然到得贾母跟前儿,顺着老太太拉扯的手在一旁落座了。
贾母观量黛玉模样,顿时笑道“好好好,几日不见玉儿倒是长肉了。”
黛玉笑道“四哥挂念着我吃不好,每日翻来覆去的换菜谱,还请了邢姑娘帮厨。外孙女儿吃了睡、睡了吃的,可不就要长肉?”
“长肉好,玉儿往常实在太过单薄了。”
下首的邢夫人陪着笑,本要奉承两句,却想着再如何黛玉也是个晚辈,因是就有些拉不下脸面;一旁的尤氏又是一番心思,想着黛玉如今入住的东路院正房乃是其先前的居所,又想着自己好好的国公府奶奶落得个寄人篱下,顿时心下酸涩不已。转念又盘算着如今贾琏纳了二姐儿,待来日哄了贾琏再进了门儿,那凤姐儿是个气性大的,说不得气急之下就将自己个儿气死了呢。
黛玉心思敏锐,察觉有人目光不善,便扭头观量过去。与尤氏对了一眼,尤氏赶忙换上了笑容。
黛玉心下不解,却与贾母说道“外祖母身子骨可还好?这一路往返十几天,我这心里头记挂着呢。”
贾母叹息道“到底是老了。这一路坐车去、坐车回的,早二十年也不当什么,不想这一回回来时腰也酸,腿也疼的。下回只怕就折腾不起了。”
黛玉顿时关切道“就这一回了。往后凤姐姐出了月子,这外头的事儿自有凤姐姐打理。再有国丧,外祖母还是告病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