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晓峰的长剑指着仇二先生,茅大先生的长剑指着谢晓峰。
大老板目露兴奋,竹叶青眼神闪烁,小弟面沉如水,孙杏雨期待的看向谢晓峰,只有铁开诚夹了一筷子牛肉送进嘴里。
仇二先生鬓角流下了冷汗,但是他却狞声说道,“你用不着顾忌我,我有把握能躲开这一剑!”
谢晓峰不说话,在他身后的茅大先生也没有说话。
仇二先生继续说道,“就算我躲不开,你也一定要杀了他!这个人不死,就没有我们的活路,咱们不得不冒险一搏!”
大老板立刻说道,“这绝不能算冒险,你们的机会比他大得多!”
仇二先生是正面面对谢晓峰,但谢晓峰却是背对着茅大先生,按照常理来说,的确是他们杀死谢晓峰的机会更大。
但是……
就在仇二先生话音刚落的一瞬间,茅大先生的长剑就立刻偏转,瞬间就越过了谢晓峰的肩膀,刺进了仇二先生的左肩。
所有人都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闹不明白茅大先生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仇二先生当然更加想不到,所以他连躲都没躲,就被一剑刺中,然后惨呼后退。
但是这一剑刺的并不深,仇二先生虽然惨呼后退,但是铁开诚看的很清楚,剑尖入肉只有半寸,而且还不在经脉要穴,只要将养月余,便全无大碍。
甚至因为茅大先生刺的是左肩,所以甚至都不影响仇二先生正常出手。
仇二先生踉跄后退,不可思议的看向茅大先生。
但是茅大先生却没有看他,而是紧紧盯着背对着他的谢晓峰,眼神中带着痛苦。
“这一剑,是为他向你出手的赔罪。”茅大先生脸颊抽搐,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们是不是已经有十年没见了?”
谢晓峰没有回头,但是他的眼神中也充满了痛苦。
茅大先生长剑归鞘,目视着谢晓峰的背影,“这些年来,你日子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什么病痛?”
问话看起来很正常,但是听起来似乎又有点怪异,而且茅大先生的语气也不对劲,带着一丝关心,又带着一丝怨毒,而且似乎还强忍着痛苦。
谢晓峰还是没有回头,而且也没有说话。
茅大先生再次开口,“我既然已经认出了你,你为什么还不回头,让我看看你?”
谢晓峰终于说话了,“伱既然已经认出了我,又何必再看?”
茅大先生眼神中露出了一抹狰狞,“那么你至少也该看看我已变成了什么样子。”
谢晓峰神情萧索,终于回过头来,然后就不禁吓了一跳。
茅大先生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白发老人,既不精神矍铄,也不算垂垂老矣,不是那种英俊潇洒儒雅的老者,但也不是那种奇形怪状的丑角。
谢晓峰为什么会吃惊?
茅大先生怪异的一笑,但是还不等他说话,就听到“咔嚓”的一声响。
众人忍不住回头,这才发现铁开诚竟然还在不停的吃菜喝酒,刚刚又夹了一颗凉拌花生米,这才在安静的大堂中引起了注意。
“十年离索,老友相聚,真是令人感动肺腑,激动莫名。”
铁开诚迎着众人的目光,一本正经的点点头,然后咽下嚼碎的花生米,指着桌边的座位,“正好这里有菜有酒,要不一起坐下来喝几杯,互道一番离愁别绪,各倾衷肠?”
所有人看向铁开诚的眼神都充斥着惊讶,似乎想不到他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胆子。
无论是茅大先生还是谢晓峰,他们刚刚都已经出过手,只要眼睛不瞎,就能看出来他们都是天下有数的高手。
而眼睛不瞎的众人当然也能看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非常复杂,似敌似友。
在这种情况下,就连刚刚被刺中的仇二先生都不敢开口说话,铁开诚哪里来的胆子出言调侃?
孙杏雨忍着笑意,起身为谢晓峰和茅大先生拉开了桌子,斟了一杯酒,微微一福,又退回到了铁开诚的身边。
茅大先生嘴角一勾,淡然笑道,“真是个有意思的年轻人。”
铁开诚笑着点头,“因为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话要和他说,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坐下来慢慢说呢?”
于是茅大先生就坐了下来,仿佛憋着一口气的样子,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看向谢晓峰,“怎么,十年不见,你连酒都不愿意和我喝一杯了吗?”
谢晓峰垂下眼眸,拿起孙杏雨给自己倒的酒,同样一饮而尽。
茅大先生怪异一笑,“你看我是不是已经变了很多?”
谢晓峰嘴角动了动,似哭似笑,似乎想要说话,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茅大先生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转头看向铁开诚,“你是不是在奇怪,他看见我时为什么会如此吃惊?”
铁开诚摇头,“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