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梨絮风好奇问道:“这个又是什么调式?听起来节奏很开朗,很明快,热情奔放。”
菅原光宏嘴唇翕动,过了会,无奈说道:“我不知道,从来没听过,书上也没学过,有点像西班牙风格,大概就叫西班牙调式吧。”
两分钟后。
“这一个呢?”高梨絮风再一次问道。
“我不知道,还是没听过。”菅原光宏内心慢慢郁闷起来,鹤见千夏从哪学的这些稀奇古怪的小众调式,她所学也太驳杂了吧。
而且北原那家伙,居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全部都懂,全部都能跟上,他也不是个正常人!
菅原光宏望着四手联弹的两个人,心里长叹了口气,天才啊,可真是令人讨厌至极的一种生物。
他失落了会,迅速提起精神,继续认真观看,暗想道:鹤见千夏一直在出招,北原,你防御了那么久,也该反击一下了吧。
“你很不错嘛”鹤见千夏慢慢停下弹奏,眼神惊异看着北原贤人,“轮到你了,请。”
北原贤人微微点头,说实话,他也非常意外,鹤见千夏还懂那么多东西,居然跟他一样,爵士乐的底子,后来才朝古典乐发展。
他会的那些东西,可能还真不好拿她。
北原贤人认真想了想,双手放在黑白键上,弹了一段不太像样的旋律,听起来毫无调性可言。
一会双手眼花缭乱的砸重音,琴声混乱又嘈杂,一会又寥寥几个音点缀,宁静至极,就像在胡乱瞎弹一通。
高梨絮风总觉得这不像是在弹琴,眼神困惑的转头问道:“菅原同学,难道这是一种很特殊的调式吗?”
菅原光宏沉默了下,其实他觉得北原是在瞎弹,这样弹琴,三岁的小孩都会。
唯一能说道的地方,也就是指法看起来挺专业。
鹤见千夏蓦然怔了下,表情越来越古怪,转头问道:“先锋?前卫?”
北原贤人点了点头,“先锋爵士。”
鹤见千夏表情顿时更古怪了。
高梨絮风又问道:“先锋前卫爵士是什么意思?”
菅原光宏表情同样古怪至极,他沉默了许久才说道:“先锋就是前卫,一个意思,一种实验室性质很强的音乐,我也不懂,只能拿教科书上的内容给你解释。”
“先锋爵士乐非常自由,它可能是极其嘈杂的,也可能是极其安静的,大量不和谐音,节拍打乱——传说中的无调性爵士即兴——它面对的不是大众,无关商业市场利益,而是扣心自问,纯粹是一种深刻的思想,是一种虚无缥缈的灵魂阐问,是一种学术上的音乐。”
北原贤人停下弹奏,内心有点尴尬,他会的东西,说不定鹤见千夏也会,于是干脆就把老唐的作品拿了出来。
老唐曾是川音的爵士乐教授,罹患癌症辞职之后,老唐就走火入魔了,埋头研究起先锋爵士,他刚才弹的那段,就是老唐罹患癌症,生命中最后那段时光,心有感悟所创作的作品。
大段混乱而疯狂的不和谐音,代表生命弥留间的绝望和不甘,而最后的宁静,是看破生死,坦然相迎的淡然宁静。
其实那一段,形散而神不散,只有真正懂的人才能听明白。
“先疯爵士”就是这种神奇玩意,懂就是懂,不懂就是懂,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只能说听多了自然就懂。
菅原光宏沉吟了下,又补充道:“不管什么音乐,只要牵扯上‘先锋’和‘前卫’这两个字,那就绝不简单,不是一般人能涉足的领域,那是只有真正的大师,才有资格和能力,尝试去探索的音乐的未知区域。”
高梨絮风惊讶问道:“北原同学是音乐大师?”
“别问我,我不知道,你去问他吧,”菅原光宏耸了耸肩,“我猜不是他创作的,可能是他那位神秘老师的作品吧,就像市面上很多轻剧情那样,总有一些天才,背后藏着神神秘秘不可告人的师父。”
鹤见千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刚才那一段,可以说彻底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先锋爵士你老师是谁?难道还能是山下洋辅?菊地成孔?梅津和时?”
北原贤人默然无语,她说的那几个,无一例外全是日本的爵士乐大师级人物,在世界上都是响当当的大佬。
虽然日本的流行音乐圈日益拉胯,但爵士乐,依旧蓬勃向上,一直在为世界爵士乐坛持续输送人才。
“问这么多干什么,我老师是很厉害,但不想告诉你,就是这样吧。”
鹤见千夏也不生气,比起他老师是谁,她更好奇眼前这个人。
他能用吉他视奏高难谱子,光这一点,已经秒了东艺百分之九十九的学生。
而且爵士乐也不一般,脑子还异常聪明,再考虑到他才十七岁难道这家伙是百年一现的天才?
鹤见千夏走上前,神情欣赏的拍了拍北原贤人肩膀。
“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