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雨淋,让她的皮肤不像过去那样细腻,长发剪短,身上也不再穿着女仆的装束,而是更便于行动,绘制着太阳花图案的短袍,看起来有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虽然很疲惫,但是在莫兰心中却极为的满足,毕竟她现在终于可以对自己的主人有一些有实质性的帮助,只是偶尔还会想起彼此的童年相伴,曾经在伦敦那半年的美好时光,以及那次荒诞的逃亡,那些高傲,但是却温柔到了极点的吻。
“回去吧。”主人的回答打断了一些短暂的回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够了。”
“但丁大人会帮助夏洛克先生么?”莫兰与夏洛克当然算得上熟悉,所以也不由的问道。
年轻教皇摇了摇头:“不会。”
“哦。”莫兰垂下视线,显得有些忧伤:“但主人这次来,只是想要问夏洛克的事情?”
莫里亚蒂从出门后,就一直望着某个方向,一直没有移开视线,而在莫兰的提问下,他神色肃穆且凝重:“但丁大人曾经为夏洛克走出了一次镇子。
但是这一次,夏洛克那家伙就算是死,他也不再次出手,神仆的死,他也不会出手,军方哪怕要承受圣光神殿的怒火,他依旧不会出手。
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我要的,其实就是这个答案,既然但丁大人不会再掺和圣光神殿的事情.
那么,到了那一天,我便可以安心的看着圣教军的战争飞艇,驶向那座云端之上的神殿了。”
夏洛克来到了战场,也见识过了前线,参与过了战斗。
但是他在战场上,只是呆在后防线的基地里,见识过前线,却只是在前线边缘的一个几百人的营救行动中,屠杀了十几只恶魔;而那些战斗之中最惨烈的,竟然还是与尤利西斯少将的麾下兵团在任务之中的冲突。
如此说来,夏洛克其实没有真正的在一个正面的战场里,切身的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战争
真正的战争,空气都是血腥的,脚下的雪是沸腾的,满眼都是蒸腾的硝烟,残肢,和鲜红。
一颗人类的头颅被掀飞,带有酸性的恶魔口水将他的头盔腐蚀殆尽,并且头皮和面部也烂糊一片,根本看出来是脸还是后脑勺,它就这么滚落到夏洛克的脚边,然后被远处炸开炮弹的振动再次掀飞,不知滚落到何处去了。
这里的肢体是在天上飞着的,带着灼热的温度,四溅的血肉就像是粘稠的雨水,远处的视线被遮蔽着,因为这里随时随地,到处都可能突然出现大小不一的虚空裂缝,每一台战争装甲后面都背着巨大的恶魔镇静剂容器,在这些人被突如其来的利齿撕碎时,也能让身后的镇静剂泼洒出来,用以向前推进那来之不易的战线。
夏洛克栖身于一块刚刚搭建起来的钢铁掩体后方,他周围的是米尔萨普营队之中的一名战士,虽然已经在战场上拼杀了近十年,但是海峡沿岸的战事和此刻相比,却显得是那么的小儿科,他死死的抵住背后近半米厚的钢板,透过目镜能看到周遭无数的光亮线条散发着嗖嗖的瘆人声音,那是子弹连绵成线,而这些线有堆积成瀑,尖啸着射入那些扭曲的血肉之中,但即使这样,他却需要在秒钟之内快点离开这里。
因为就在上一个瞬间,一种类似站立犀牛样的恶魔用细长的犄角刚刚戳破钢板,将一位战士的身子贯穿,此刻,那名士兵的尸体刚刚停止了呻吟。
这样的一幕幕在周遭不断的上演着,让这名侥幸还活着的士兵颤抖着双腿,脑子拼了命的狂吼着,快点离开这里,但是身体却仿佛灌了铅,一动不动,听不到周围的同伴在嘶吼着什么,更加听不清那些平时已经烂熟于心的战争号角,只有不断翻腾溅射的泥土,以及叮叮当当溅落与盔甲之上的碎肉,也不知道是人的,还是恶魔的。
这里是战场,在圣历前的文献记载之中,就算是人类与人类之间的厮杀,也绝对不可能有同情或怜悯存在,那么与恶魔之间的战争,自然更加的冰冷残酷。
在这生死无情的战火之中,一名神仆在一辆重装运输车的掩护之下,狼狈不堪的朝前跑着,不小心摔倒了,跌进一滩腥臭的血水之中,满嘴的恶心,但是却连呕吐都来不及,连忙起身再次扑入车辆的掩护之中,生怕慢上一丁点,就被某只恶魔盯上,落得个被生嚼活吞的下场。
身为神仆,虽然终日呆在圣光神殿之中,日子清静寡淡,但是却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崇高的那一批人,走下山巅,就像是神话之中的众神下凡一般,到哪不是被所有人簇拥着,敬仰着。哪成想,遇到了那个叫做夏洛克的人,以及那位更加残酷无情的军医,他现在却只能如最卑微的老鼠一般,拼了命,才能让自己不丢掉性命。
而这样做,却也只是为了捧着手中的一个黑色的30厘米的正方体,冲到两百米开外的那个挖好的深洞之中。
“轰!”的一声巨响。
身旁的重装运输车在一瞬间被掀飞至了半米高,继而远远的落在了一群恶魔的中央,再看身边,一只可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