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刻,乾清宫内,一场关乎天下的论道,一局牵系生死的豪赌。
年轻皇帝,南王世子,两个身形样貌一模一样的人,如镜面返照的两人,在叶孤城和丁修两人的谋算下,今夜针锋相对,论剑,论道,论天下。
“自古以来,王朝兴衰,权力更迭,看似不同,实则大同。”
面对皇帝发问,南王世子昂然应道:“秦:兴于变法,亡于立储;汉:西汉乱于外戚,东汉乱于太监;魏晋:曹魏灭于权臣,晋朝亡于门阀;隋唐:隋朝兴亡于贵族,唐朝兴亡于节度使;宋朝:亡于重文轻武;至于我朝:始于躬行,但日后必将亡于党政!”
“嗯!”
闻得此言,年轻的皇帝不由得一皱眉头:“在我治下,大明朝不说繁荣兴盛,也算得上是政通人和,如何会亡于党政,世子此言,未免太过危言耸听。”
“是吗”
南王世子道:“君高居庙堂之上,坐观文武百官,结党相争,自以为一切权势尽在掌握,但你可知道,这大明天下,共有多少土地,这些土地,藩王官员、世家大族占了多少,平民百姓占了多少”
“这”
皇帝迟疑间,南王世子已自问自答道:“若将天下土地,共列十分,藩王官员、世家大族,占地九成,平民百姓只能勉强占据不到一成。”
“这怎么可能!”
皇帝沉声道:“我曾看过国库税收若是平民百姓只占据天下一成田地,如何能够交上如此数额的税收,世子此言未免大谬。”
“大谬的是你!”
南王世子冷笑道:“君可知晓,那些税收从何而来”
皇帝闻言,沉默不语。
却见南王世子接着道:“看来你不知道,大明的税收,全都来自平民百姓那一成的收获,各种苛捐杂税,多到伱无法想象,但世家大族,却因功名在身,明明坐拥千万亩良田,却不用上缴一分税收。”
皇帝沉声道:“税不上士大夫,此乃祖宗之法,祖宗之法不可变!”
“为何不可变”
南王世子冷笑道:“是不可变,是不敢变,还是你不愿意变,或许,三者都有吧,但长此以往,百姓的收入越来越少,可他们要缴的税收却越来越多,只需一个小小的契机,比如一场天灾,就会让整个大明朝彻底崩溃。”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皇帝似乎有些生气,他大声喝斥道:“不过是一群手无寸铁的泥腿子罢了,我大明有数不清的忠臣良将,岂是他们能够动摇。”
“是吗”
南王世子不置可否的讥讽道:“君似乎忘了,太祖皇帝在称帝之前,也不过是个手无寸铁的泥腿子,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厢里,皇者论天下!
另一边,剑者分高下!
太和殿上,紫禁之巅,旷世对决,剑道争锋,最极端的杀招,最激烈的碰撞,擦出最绚丽的火花,奏出一曲最悦耳的剑道长歌!
“喝”
但闻长声一喝,气纳九天十地,逼上顶峰的西门吹雪,起剑便是有情剑道的最上乘剑式,行招出剑之际,迷离剑音,无则而生,飞虹剑更纳天地之气,强悍剑劲,能可割裂长空,凌厉锋锐,势不可挡。
“好!很好!这才是我期待的顶峰剑决!”
面对西门吹雪几近突破天地之限的无上剑式,“叶孤城”体内阴阳激反,飘渺剑式返璞归真,每一招,每一式,看似简单普通,实则蕴藏着无数玄奥变化,正是大道至简,有着包容万物的宽广,纵使剑音无则,毫无规律可言,仍然也要为道广纳。
铮鏦一来回,生死一瞬间,至极的锋芒交汇,顶峰剑决,渐趋白热,漫天飘飞的寒霜,一汪湛然的剑光,幽幽剑鸣,仿佛是来自远古时代的古老吟唱,那介乎于生死之间的冥冥韵律,在这一瞬之间,响彻了整个天际苍穹。
一个人!
一柄剑!
在这一刻,绽放出了无与伦比的璀璨光芒,昊光中,赫见西门吹雪腾空而起,随身而起的无边剑势,凝结天地虚空,合成剑光如柱,徐徐转动间,竟似要牵引方圆天地律动,令无边风云为之浩荡。
“铮”
缓缓地睁开了双眸,就在这一刹那间,一股宛若来自人心最深处的恐怖剑音,如同亘古的神魔呐喊,铺天盖地一般扩张开来:
“极情于道!”
“道音希声!”
飞虹剑锋芒震颤,刹那间,整个天空中,陡然暴起一道恍若来自太古之初,乾坤开辟之时所爆发出来的惊天巨响,剑道初音裂地劈分,视线所及,剑锋所及,一股恢宏异力好似劈开了长空,势要败对手于这一剑之下。
“铮”
与此同时,伴随着一声高亢的剑鸣冲天,“叶孤城”沉声纳气,阴阳真元运转之间,体内一阴一阳,极端相反的真力融合,激发出一股前所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