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感性的,尤其是女人,就像现在,水天姬未必有多么尊崇紫衣侯,那白衣人一剑东来,屠戮无数高手,压得整个中原武林难以抬头,水天姬也并不在乎!可是如今,受众人欢欣的情绪感染,水天姬脸上也不自禁露出了一丝笑容,忍不住向着丁修道:“你瞧这些人都疯了不成但武林中若是能多一些这样的疯子,悲伤的事情想必会少上许多.”话说到此,嘎然而止,因为眼前,哪里还有丁修的身影“咦!师父他人去哪里了”水天姬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向着方灵玉问道。只是,方灵玉性格孤僻,沉默寡言,往往十天半月也未必会说一句话,水天姬早就了解方灵玉的性子,原也是随口一问,并不指望方灵玉回答,岂料这次方灵玉竟开口说话了!淡漠的话语,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缓缓轻吐而出:“这里这么多疯子,他既不是疯子,当然要躲得远远的。”“额”突如其来的回答,意料之外的话语,饶是向来言辞机敏的水天姬,此时此刻,也不禁被这句话噎了一下,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回怼道:“既然如此,那灵玉你为何不与他一起走”水灵玉微微抬头,即使夕阳余晖遍洒沧海,她仍像是一个藏在阴影之中的幽灵,空灵而虚幻,冷冷的盯着水天姬,足足过了半响,方才轻叹一声道:“也许是因为我早已疯了!”水天姬闻言,顿时沉默了下来,不再言语,陪着方灵玉,一起将目光投向前方的大海。无边无际,浪涛起伏。帆船如梭,横渡沧海。白衣人卓立船头,身体仍挺得如标枪一般,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嘴角不断渗出的鲜血,昭示着这一战后,他受伤已是重极。不过,虽则如此,他的心里仍然感到万分惊喜,因为他已经忘了有多久,有多久没有品尝到失败的滋味。“果然,还是一如以往的苦涩啊!”一声感叹过后,突听白衣人沉声作歌,歌道:“天暝暝兮地无情,志难酬兮气难平,独佩孤剑兮,走荒瀛.”歌声低沉悲壮,一种英雄落魄之情,令人闻之,但觉悲从中来,不能自已,直到他一曲歌罢,方闻掌声伴随着起伏的海浪传来。“好歌,好歌!”陡然传入耳中的赞叹话语,令得白衣人不由得为之一愣,但他毕竟不是一般人,转眼过后,便就反应了过来,随即微微一顿足,脚下小船陡地停顿下来。他不得不停下来,因为前方海面上,竟有一人踏海而立,夕阳斜照,霞光弥散,来人的脸上似带上了一种迷蒙色彩,瞧不清真切模样。白衣人目光闪动,盯着来人足足瞧了半晌,方才缓缓说道:“不想天下间除了紫衣侯外,尚有阁下这等高手,不知阁下高姓大名,此番所为何来”“丁修,是我的名字。”来人淡然出声道:“我来此是想见识一下,能与紫衣侯平分秋色的绝世剑客,究竟是何等风华,但不曾想,听君歌一曲,却令我有了额外的感悟。”“哦!”闻得此言,好似来了兴趣,白衣人忍不住的带着满满的好奇问道:“是何感悟”丁修长叹一声道:“阁下独立异行,本是自求寂寞,但以阁下才情,何必如此自苦”白衣人也不答话,足足过了半响,方才缓缓应声回道:“此乃先父之歌.”他胸有积郁,要一吐为快,但话才刚出口,语声却又嘎然而止。丁修见状,黯然一叹,似已从白衣人谜一般身世中,寻出了一丝头绪,当即试探着问道:“令尊想必非常人,非常人必有非常之遇”白衣人又自沉默良久,方才缓缓出声道:“先父世之奇才,兼通百艺,唯因如此分心,武功难求精进,是以一生中战无不败,落魄潦倒,受尽世人冷眼,终至飘洋远引,多年去.”说到这里,似觉话也说得太多,语声又自嘎然而止。然而,这短短一席话,却已使丁修思潮如涌,暗暗想到:“这白衣人之父,必因自己切身之痛,便令爱子将世事万物惧都抛开,专心武道,听那歌声中悲愤不平之意,那老人必定死不瞑目,白衣人自幼便被此不平之气所熏染,自然而然,也难免会变得愤世嫉俗,故而将生命完全献于武道。”短短一瞬间,思绪转千遍,他已从那半截话语中,将眼前白衣人的身世塑出了一个简单的轮廓,但心中却不知是该欢喜,还是叹息!白衣人缓缓道:“我之身世,别人无权得知,纵然对你说出一些,也希望你能就此忘记,切不可说予他人听。”言语之间,语气冷酷无情,再无半分方才那种情感的痕迹,他生命的窗靡,虽因长久之寂寞而忍不住为人启开一线,但方启一线,便又立刻紧紧关闭。丁修也无意探求他的隐私,闻得此言,当即循声转换话题,转而问道:“既然如此,那我便问阁下另外一个问题。”白衣人也不反对,只淡然道:“你问便是。”丁修问道:“你为求证武道,不惜远渡大海,来到中原武林,挑战天下高手,虽然国籍不同,但不得不说,你这份气魄胸襟,当世罕见,意志之坚,令我好生钦佩,但你转战天下至今,可曾真的寻到自己的道”白衣人闻言,微微垂下目光,瞧着自己掌中的乌鞘长剑,又过了半响,才淡然回道:“我的道就在我的足下,不管是胜,还是失败,这一步既已踏出,便代表我的道已成。”“哈!”闻得此言,丁修口中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朗笑:“好个道在足下,只这一句话,便已足说明,你的武道修为,远比我预想之中来得更加精深,若早知如此,当初我便不该将你让给紫衣侯,如今后悔也已经晚了.”..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