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桃两手一抄,“我还是那句话,你若是不信,你且回去看看,只怕今日你们的铺面就会有亏损之象,孰轻孰重,你好好儿掂量。
此外你若是想多活几年,就去找我阿爹,让他给你开方子。”说完就潇潇洒洒地走了。
眯眯眼迟疑一阵,房子什么的这事儿暂且撇一边,他的命才要紧啊,当即就起身跟上去。
红桃还未走进院门,就高喊:“阿爹,有病人上门。”
逐风抬眼一看,呵呵一笑,面熟呢。他起身拱手做请,“哟,什么风把罗管事您给吹来了,快快请坐。”
眯眯眼是只闻神医之名,还从未亲眼见过,这会儿却是惊了,“您就是神医?”
逐风谦虚道:“神医不敢当,略通医术罢了。”
眯眯眼赶紧堆起满脸的笑,眼睛越发只剩下一条缝儿,一边坐下一边道:“神医了不得啊,您的医术享誉全成阳郡不说,您家闺女竟也如此厉害,只是瞧了几眼,就看出了我浑身上下诸多毛病。”
逐风给他把脉,片刻后,一脸沉重:“确实,身体的五脏六腑皆有受损,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再不重视、吃药调理,命不久矣啊。”
神医都这么说了,眯眯眼心里那仅剩的半分侥幸也没了,慌张求助,“神医,那您赶紧给开个方子。”
“好说好说,得亏你遇见了我家老二,否则病在深处难以察觉,待各处病痛齐发,可就为时晚矣。”
逐风写了一张方子递给温雅,温雅进屋去抓药,不一会儿就提着几包药出来。
“早晚各一副,可保你性命无忧。”逐风将药包递给眯眯眼,又道:“一共十两银子。”
眯眯眼原本还满脸堆笑,听到此话,惊得接药的手一抖,忍不住脱口而出:“什么药如此贵?”
逐风一笑,“既担了这神医之名,这药嘛自然用得好些,你若是要便宜的,也有,那些普通的医馆郎中都能开。
可我这药,不仅能药到病除,效果还快。”
“十两还嫌贵?你可知足吧,平日里这里是排着队都等不到我阿爹亲自看诊,今日你与我们有缘,也是你命不该绝。可你若真不拿自己当回事儿,且走是了。”红桃道。
眯眯眼心头滴血,呵呵干笑:“哪里哪里,能得神医看病,是我幸也。”边说边摸银子。
临走时,红桃又叫住他提醒,“你记得回去瞧瞧你们罗家的那些铺面,看我说得对不对。
左右那胡同里的人与我没甚关系,我若不是好心,岂会多管闲事告诉你这些。”
眯眯眼心头其实已经信了,拱手作个揖,“多谢姑娘好意提醒,我回去就与东家说。”
眯眯眼走后,逐风将十两银子递给清雨,脸上止不住地笑。红桃更是没忍住,捧着腹哈哈大笑。
十安半笑半无奈,摸着清雨的小脑袋,他这师妹,是半点亏也吃不得。
温雅十分解气,“师妹好一招一箭三雕。”
此番之后,罗家不仅把陈实给记恨上了,古树胡同的事情也解决了,至于那眯眯眼,当初以十二两买下大虫,温雅后来一打听,至少能卖二十两,可是气煞她也。
清雨被师兄师姐们盯着,无辜地摇头,“他们一个愿买一个愿卖,这可不关我的事儿。”毕竟她一向善良。
*
遥夜沉沉如水,被高耸的城墙一道隔绝,墙内万家灯火,墙外寂若死灰,难民们或望着漆黑的天空发呆,或靠在墙边瞌睡,与灰暗的城墙融为一体。
忽然,有人悄悄从难民堆里站起来,他动作很轻,并未惊动其他人,又或者是,其他人根本不在意。
他一路顺着护城河往前,走出没多远,又有一人起身跟上,如此重复,他们最终汇聚成十人小队,并停在了泰安帮首领刀疤的扎营处。
营地上一片漆黑,寂静得让人心慌。隐隐可见几座帐篷,此外再无身影。
十人小队之头领手势一打,其他九人纷纷围向中心——刀疤的帐篷。
头领一手按着腰间佩刀,一手紧握匕首,帐篷门口两人悄悄掀开帘子,其他人则随领头迅速闪进帐内。
帐内比帐外更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领头早有准备,摸出一颗夜明珠,弱绿的光照出了帐内布局。
其身后四人立马看准床铺位置所在,四人踮着脚向床的四个方向围拢。
待他们站定后,领头一把握住夜明珠,微弱的光顿时消失,帐内陷入黑暗的同时,四人手中匕首立时扎下去。
即便被褥下鼓起像个人,可匕首扎下去却不是刀入肉的感觉,四人都是心中一惊,一人手快,掀开被褥一看,果然没人。
“头,没有人。”他惊道。
领头眉头一拧,迅速命令:“撤退。”然后率先冲出帐篷,其他人紧步跟上。
十人刚刚跑出帐篷,周围就逐渐亮起了火把,一根一根,最后围成了一个圈,放眼看去,竟有六七十人,皆是泰安帮的小队领头。曾与清雨一家交过手的耍大刀的胖子、射箭的矮子以及使棍的高个子皆在其中。
十人背靠背站成一个圈,纷纷亮出佩刀,警惕地盯着周围的人。
刀疤见他们如困兽一般,咯咯直笑,自人群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