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一致对敌的村民,见有人呕吐,一个个吓得怛然失色,纷纷避之如蛇蝎,都退回自家的院子,连院门都被狠狠关起来。
路上,只有村长、村长儿子和另外四个人还站着没动,可四人也都很怕,有人劝道:
“村长,咱们回去吧,这瘟病无孔不入,沾上就要死人,周围好几个村子都糟了殃,现在可不是逞强的时候。”
村长儿子也劝,“阿爹...”
逐风终于得了说话机会,站出来道:“你们先回去,我去看看那人是什么情况,我是大夫。”
村长却很苦涩地看着他,“客人还是莫要去好,你家里也还有几个孩子。这瘟病厉害,据说只要靠近一丈内,就会被染上。
之前也有不少好心的大夫前去如庄,可没一个活着出来...”
逐风心里暗念,这世上恐怕还鲜少有他看不了的疫病。又对温雅道:“带他们回去,我去看看。”然后朝着那呕吐之人走去。
温雅连劝带推,老村长没办法,只能带着儿子回去。走到屋前,看到站在院门口的清雨几人后,老村长又站住了脚,对温雅道:
“说句对不住的话,我刚才劝过你家那位,但他不听劝,我家里也有老人和孩子,我不能冒险...”虽歉意,却也坚定无比。
温雅明白他意思,宽慰道:“放心,他若真治不好,我们也不连累你们。”
老村长似还不放心,和儿子搭张凳子就坐在院门口,然后盯着闹事者的方向。
逐风在众目之下来到闹事者群中。
闹事者见他既不蒙面也不躲避,心下都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有人嘲讽起来:“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其他人亦跟着起哄,嬉皮笑脸:“神医,快救救我们吧,我们不想死。”
“对啊,快拿出你的看家本事,可别只会装模作样。”
逐风也不理会这群人,径直来到那呕吐之人身边,搭脉,片刻后,起身,却是朝着老村长家的方向而来。
身后传来一片嘲讽叫骂。
村长和村长儿子也都紧张地站起来。村长在逐风快要靠近时出声阻止:“客人止步,我一家老小实在不敢冒险,还请客人海涵体谅。”
瘟病之下,人人自危,逐风对村长的态度也能理解,毕竟这些人可没他那样的底气。
他停在村长一家认为的安全范围之外,对众人道:“他们患的只是温热暑疫,并非不治之症,所需药引也并不复杂:
防风八分、羌活七分、萎蕤二钱、川芎七分、升麻八分、葛根、知母各一钱、黄芩一钱半、南星、杏仁各一钱、人参二钱、甘草五分、木香六分、生姜三大片。
上?咀。水煎熟,温服。一日三副,半月即可痊愈。”
温雅将自家背篓背了出去,清雨十安和红桃也都跟了出去。
清雨小手在背篓里翻,趁人不注意从玄女殿中取出相应药材,又以布袋装好递给逐风。
逐风将药材扔给村长,“我这里有现成的药,你们先给那些人煎一副试试,看他们喝下后是不是症状会缓解。”
竟然这么容易?这未免太巧太顺利。老村长不免有些狐疑,“这瘟病真的可以治?可人人都传一旦染上,就绝不可活。”
“虽然病入膏肓确实能要人命,但在那之前,此病却是有药可医。”逐风指了指那呕吐腹泻的人,
“呕吐腹泻是病入七分之兆,所以那人还有救,至于其他人,病情更微,只要按我药方吃药,都可痊愈。”
他的声音并不小,加之村内又安静,所以周围人都听了个清楚,就连那些闹事的,也听清了。
有人不信质问:“别是瞎说吧?多少大夫去了如庄,没几日就死了,难道你比那些人都厉害?”
温雅没好脾气,冲着那人就是一嗓子,“闹什么,能不能治是你说了算?你是大夫?吃了药自然见分晓,嚷嚷什么,都坐下,等着。”
她这一嗓子,虽比不上先前那一声狮吼,但威慑力依旧还在,闹事者哼哼唧唧,一时倒是没话说了,然后也不知谁起了头,还真就坐下等着。
清雨又偷偷从玄女殿取了五张软垫出来,一人一个,一家五口老神在在盘起腿打起座来。
楚暮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坐了过去。
清雨好整以暇地看他一眼,有些调侃,“你就不怕赌输了?”
楚暮心头一跳,面上笑着:“小小年纪,怎把人心想得那么坏。”
“人心可不就是自私的吗。”清雨淡淡一句,又闭起目来。
老村长环视一圈村子,闹事者已经安静下来,不管怎么样,死马当活马医也成,总比让那些人在村子里闹得好,于是吩咐儿子和儿媳去熬药。
趁着村长家熬药的工夫,逐风与清雨几人说起悄悄话来。
“这事儿说来挺奇怪,这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怎么就搞得这般严重?”凡间的医者也不至于如此无用吧?!
红桃呛他:“你要夸自己医术高明,也不用这么拐弯抹角,挺欠打的。”
逐风白她一眼,目光看向清雨,他觉得自己没有想多。
“有人想借这场疫病行事。”清雨有意无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