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温雅十安和红桃三人,顺着清雨说的方向,以十里为范围,挨着打听,总算是问到了帽儿胡同的刘家,这家老太爷刚去世。
刘家是银州的二等富户,门面排场自然不小,还没走进胡同口,那哭魂的声音、唢呐锣鼓的声音就铺天盖地而来。更有不少前去吊唁的客人从温雅三人身边走过。
三人跟在人群中,来到宅院门口,见其他人都是递上一张帖子并送礼,红桃有些担忧:“不会不让我们进去吧。”
“去问问再说。”温雅几步上前。
刘老太爷的二儿子在门口迎客,神情恹恹,见温雅上来,也不管是不是面生,只勉强扯个笑,拱手作礼,“里面请。”
“我们是来给你们家老太爷看阴宅的。”温雅直言。
刘家老二愣愣的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哦一声,顿了顿,才情绪稍转,“原来是风水先生,先生里面请。”然后将温雅往内引。
十安和红桃赶紧跟上去。
刘老二看了一眼,“他们是?”
“我闺女和儿子。”温雅道。
刘老二眼里闪过一抹疑惑,没听说三禅先生还有儿女,而且,也没听说三禅先生还是女的?!
不过想归想,面上他还是不敢有不敬,将人引进了前院,带到刘老大的面前,“大哥,给阿爹看阴宅的风水先生来了。”
刘老大正与客人说着话,闻言一看,布满血丝的红肿双眼里闪过一抹惊讶,却还是笑道:“三禅先生,等您多时了,请随我去偏屋吃茶歇息。”
“我...”温雅想了想,话又一转,“正事要紧,先带我们去看看老爷子。”
刘老大心道太好,做个请,“那就有劳先生了。”将三人带去堂屋。
路上,刘老大好奇问道:“怎不见先生携带式盘司南等物?”
红桃哼一声,“道行不够才借住这些外物,我自然用不着这些东西。”
刘老大有些惊了,看着温雅,“莫非这位小师傅,才是三禅先生?”没听说是个孩子啊?
温雅微微一笑:“她确实是风水先生。”
刘老大有些张目结舌,暗道莫非是三禅先生的弟子?可出于对风水先生的敬畏,倒也没有多问了。
三人来到堂屋,家里的女眷正跪着烧纸,闻言是风水先生来了,一个个都上前告礼,却又难掩吃惊,实在没想到风水先生竟是一妇人。
谁知惊讶还未收起,又被告知那小女孩才是风水师,一个个瞠目结舌,无不质疑地看着刘老大。
刘老大也被搞得有些糊涂了,可风水先生怎敢得罪,何况这还是鼎鼎有名的阴宅大师。故而只能让家眷们先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红桃来到灵柩前,看了几眼老爷子,点头道:
“你们家老爷子生前是个大善人,年轻时财运亨通举家和睦,年老时儿孙满堂颐享天年,现在寿终正寝,当配以龙脉吉穴以葬之。”
刘老大本心中还存有疑虑,没想到这小姑娘几句话就全点中了,脸上的颓然都扫去很多,忙拱个手,“小先生若真能替亡父找到龙穴,我们必将重谢报答。”
红桃两眼一眯,笑道:“好说好说。你们家最高的树有多高?”
“树?”刘老大满脸困惑,“院里有一棵几百年的古树,约莫十丈左右。”
“够了。走,我给你们找龙穴去。”红桃说着就往外走。温雅和十安一左一右跟着她。
刘老大一众越发懵了,这就找龙穴去了?怎么听着有些儿戏呢。不过人还是跟了上去。刘老大则问道:“去哪儿?”
“去你们家那颗十丈高的大树。”
“去...”刘老大话到嘴边,一犹豫,又不问了,老老实实跟上。
女眷们也跟在后面,老大媳妇越看越觉得奇怪,偷偷拉了拉丈夫,二人落后些许,才问道:“不是找龙穴吗?来这里作甚?
而且,这真的你请来的大师吗?从没见过如此...小的大师,不会出什么事吧?”
刘老大也有些拿不准,但也劝着妻子,“先看看再说,都说此人相阴宅最厉害。而且这些大师向来都玄乎,行为怪异也很正常,我们凡人不懂。”
温雅耳聪,将二人的话听了个清楚,便回头瞧着夫妻二人,保证道:“放心,我闺女给你们家老爷子选的必是最好的。”
她的声音有些冷,吓得刘老大夫妻连连笑着赔不是,以为是得罪了人。
红桃见金主被吓成这样,小声提醒道:“阿娘,咱们是来挣银子,不是来砸场子,你这样让人瞧着多晦气。”
温雅微眯着眼,咬牙,“你再说一遍。”
“我说瞧着...”
“就是那棵树吧。”十安强行打断红桃的话,指着一颗高大古树。
刘老大几步走上去,“正是,不知小先生还需要我们准备什么?”
红桃望着那高高的树顶,心下打个突,回头对刘老大道:“我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在替你们家寻龙穴,你可得记着啊。”银子不能少。然后两眼一闭两手一伸抱住温雅。
温雅一句“退后”,足尖提气,以气驭身,噌噌几脚蹬上树,然后就在众人惊愕诧异的目光中攀上了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