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小灰狗悠闲地跳下桌子,随之响起的是采春劫后余生的抽气声。她的脸上失了颜色,呆滞地愣了一会儿后往夫人身后站了站,声音苍白颤抖,“夫人......”林氏心疼她,素手拍了拍她的胳膊,让她回去休息了。没人去碰那个盒子,因为毒针射出去后,盒子内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飘得整个中厅都是。担心这味道有毒,林氏便将中厅里的所有人都遣散了,她牵着卷卷在院子里站着,旁边的树上突然下来两个黑衣人。林氏是认识他们的,因此并没有被吓到,而是给他们讲了刚才中厅里发生的事。听完后,两个黑衣人低声道:“夫人不必担心,我们进去处理就好。”两人走了进去,确定了盒子上没有其他机关后才去检查里面的东西,也就是怪味的来源。看清里面的东西后,清明把盒子合上,连同那块布也一起包好,就像拿来时的样子一样。门梁上的毒针入木三分,若不是习武之人根本拔不下来,它只露出一小截针屁股,银白的针体被染成紫色,不像是涂上去的,像是浸泡在毒液里很久的。清明抬手,准备将这根针拔出来。“叔叔!”下方有一道小奶音响起,他低头,看到了小不点卷卷手里拿着一方手帕挥了挥。这是娘亲刚才给她擦嘴的。卷卷很执着,大有只要他不接就一直挥的架势,于是清明弯下了腰,用那个帕子叠了两次包住了毒针的尾部,用力一拔给拔下来了。他刚好用帕子包住针体,带着这两样东西下去了。傍晚鱼西珩回来时,他将这两样东西送了过去。恰好在现场的霜降一看到这紫色的毒就想到昨夜那阴毒至极的毒雾,经过鉴定,这两个还真是同一种毒。沾之即伤,压根就不用伤到人,碰一下一根手指就要废了。他们昨夜还好吃了小主人给的药,要不然现在尸体都烂完了。“大人,这些东西怎么处理。”在沉默了一会儿后,鱼西珩浅浅的余光落在那个盒子里面,冷漠地说道:“给温雪薇送去。”死了的手下败将,他还不至于没有底线到折磨人的尸体。“那温雪薇呢”收起了盒子后的清明问道。鱼西珩轻漫的视线落到书架上,过了几秒后才说,“放了吧,留着也没什么用。”确实是没用,有用的是她身后的人。清明了然,随后抱着盒子打开了门,门开的时候,他看到满头银发的惑站在外面,于是清明又回头知会了一声。在惑进来的时候,霜降也自觉地关上门下去了。睡了一天了,他去看看小主人在做什么,一天不见甚是想念啊已经被卷卷‘收服’了的霜降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了。同一时间,城南的一个宅子内。温雪薇捧着装着她父亲头颅的盒子,小心谨慎地踏出了大开的院门。一出门后她就拼命跑,生怕那些人反悔再把她抓回去,直到精疲力尽后,她站在一棵大树下大口喘着气。看着黄昏下的京城,温雪薇心中感到了无尽的苍凉,曾经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温家大小姐,吃穿住行连公主都没法比,然而一朝落败,现在连去的地方都没有。温雪薇将脸上用灰土抹脏,然后沿着记忆里的路线回了一趟温家。她站得远远的,温家从外面看起来一切似乎都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除了门上大贴着封条。暗处,有人看到了她的身影后眼睛一亮。温雪薇转身往回走时,突然被人蒙住了眼睛,紧接着她的嘴也被堵上了,整个人突然腾空被扛起。原本想要挣扎的她突然听到旁边人说了一句话,“大小姐,得罪了。”因为这句话,温雪薇安静了下来,也不再挣扎,手里的盒子也顺从地递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被人放了下来,然后伸手扯掉了蒙眼睛的布条。院子内站了很多人,有她见过的,也有她没见过的。虽然温雪薇的脸上糊了泥土,但这些人还是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一个个极力压抑着激动的声音,“大小姐,我们终于找到您了!”温家曾经的侍卫长满脸悲痛地跪在她脚边,声音悲恸,“大小姐,主人死得冤枉啊!”温若启是个贪官,但对温家人和温家的党羽向来很大方,在温家做个侍卫每月的月俸加上赏银比一些二品大臣还要多,所以他们当然觉得冤。他们这样一说,温雪薇的眼眶红了红,她指向一个黑衣人手中捧着的盒子,声音哽咽地说道,“父亲的头颅,我拿回来了。”于是所有人都去看温若启去了,院子内顿时传遍压抑的哭声。最后,温雪薇说要把他葬了,早些入土为安,但这些人有大部分都不同意,不同意的理由是他们要将温若启视作信仰和前进的动力,让温若启亲眼看着他们为温家报仇。温雪薇觉得如果她父亲能说话,更想的应该是入土为安,她理解不了,也拒绝不了,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将那个盒子供奉在高堂之上。末了,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和她一起进了房间内,进行了一番长谈。其中有一个来过温家很多次的中年男人跟温雪薇说,温家在六皇子的封地上养了八千的私兵。那时贵妃受宠,连带着六皇子也受宠,一出生就被赐了个富庶的地方做封地,而且此地一面临海,离京城甚远,在这里无声无息地圈养八千私兵也不是什么难事。曾经温家有钱,养出来的都是精锐,就指望着与漠北联手后在皇城无人镇守时打一个措手不及,谁知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听他们提到漠北,温雪薇咬了咬唇,想到了拓跋褕那个冷血无情的人。她已经把身子给了拓跋褕,但遇到危险时他却直接将自己抛下,若不是被那些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