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满楼门口闹出了这么大动静,下方的王妈已经嚣张到直接带着人暴打春满楼小厮了,那个买下春满楼的女子却始终没有出现,迄今为止里面只出来一个管事的,而且还被王妈压着打不敢还手。门口的下人每次顶不住的时候都会跑进去一个通风报信,瞧那样子春满楼的主人应该也在楼里,但她为什么不出来呢是另有计划还是不想惹上王妈谷雨是知道的,这一整条街上起码有一半的青楼背后都有人坐镇,营收他们并不是很在意,他们更在意的是青楼内接收到的情报。剩下的就是像王妈这种自己开的了,那个买下春满楼的人一定也是知道的,她在这一条街上选了最没有背景的王妈,但她应该没有想到,王妈此人竟如此泼辣蛮横。眼下这场闹剧唯一的看点就是这个幕后主人会选择继续忍气吞声下去,还是与王妈硬刚,亦或者是把春满楼还给她呢这段时间春满楼外面的打手小厮已经阻止不了王妈发疯和她的粪水进攻。她已经嚣张到带着人登堂入室,要把春满楼占为己有了。谷雨看到这里后摇了摇头,低声说道:“看样子这春满楼的老板是准备忍气吞声到底了。”虽然这件事是王妈做得不对,但卷卷只是一个看热闹的,并没有想过要插手帮一下春满楼。她将手中端着的空盘子递给谷雨,仰头乖软地说:“谷雨姐姐,吃完了我们回去吧。”谷雨将她手里的盘子接过来在房顶上寻了个位置放下,而后轻声道:“好,那我带您离开。”卷卷张开手臂,等着谷雨来抱她。正在这时,有一个东西从春满楼三楼快速朝她们飞过来。谷雨余光瞧见了那个红色的东西,她面容瞬间变得冷峻起来,回身抬起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那个飞来的东西。她掂了掂,掀开红布后才看清那是一个包裹着石头的红绸。她神情冰冷,下意识往这东西丢过来的地方看去,就是这同一时刻,下方突然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快看,是佑安公主!”这耀眼亮丽的红色绸布在扔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吸引了部分人的注意。又因为这一声惊呼,所有人都看了过来,都看到了在房顶上的卷卷。愣了两秒之后,地上呼呼啦啦全跪下了,一大片人瞧着整齐地紧,口中高喊着见过佑安公主。林世锦刚好就站在粪水旁边,因为这一跪他不可避免地扫到了那些脏污,脸色难看至极。在春满楼打砸的王妈等人也被这大动静吸引了过来,在听到是公主之后,紧跟着跪到了地上。小姑娘清透的大眼睛里有些许迷茫和无辜,口中轻讶了一声:“被发现了......”谷雨牵着她的手,眼神落在对面春满楼三楼的一个厢房窗边。她刚才瞧见那里有一道一闪而过的青色身影。她倒是想跑过去将那人给揪出来,但又放心不下在这里的卷卷。此时,卷卷已经让下方跪着的人全部站起来了,然而还有两个仿佛没听到一样跪的笔直。一个是春满楼的管事,一个是王妈。管事不起来是因为他有求于卷卷,王妈不起来是因为她看管事不起来,自己也不起。年过半百的管事开口大吐苦水,声泪俱下:“公主殿下,您想必也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王妈她欺人太甚,简直不给我们活路,求公主殿下为我们做主…...”谷雨面色难看地弯下腰在卷卷耳边压低声音道:“小主人,我们被人算计了,这个红绸是有人故意扔到我们这里的,目的应该就是要您帮春满楼出头。”她刚才还以为这春满楼的主人要忍气吞声到底,没想到是借刀杀人。但王妈显然不是吃素的,她一看管事竟然求到卷卷头上,立刻不甘示弱地开口,“哎呦!冤枉啊!公主殿下,草民是真冤枉!”://..她一改方才泼辣的形象,指着那管事,眼珠子一瞪就开始颠倒黑白,“您可不能听这个老东西空口白牙污蔑人,这春满楼我开了二十几年,这里的街坊邻居都知道我王妈是这里的老板。明明就是那里面躲着不出来的小贱人骗走了我的春满楼,现在还躲着不敢见人,您一定要为明察秋毫为草民做主啊!”这一番话把卷卷听得一愣一愣的。若不是她刚才就在这上面看到了王妈是如何咄咄逼人,以一己之力击退所有来拦她的打手的场面,怕是真的要被她这副受害者的形象给骗到了。旁边的管事听她如此不讲道理,生怕卷卷相信,紧随其后往地上磕头:“她说的都是假的,您要明察秋毫啊公主殿下!”双方各执一词,你一言我一语,从各自卖惨到互怼只用了短短几句话。不过卷卷并不打算管这件事。她知道王妈做得不对,明明楼已经卖了,现在看春满楼挣钱又想要回来,这本身就是没理的事。但她不喜欢,她很不喜欢有人利用她。用一个坠着石头的红绸强行让她下水。也就是说原本有点想管的,但现在不想了。谷雨想得深一些。青楼的这些事上不了台面,官府本来不会管,但如果听说小主人也在这里,或许会看在小主人的面子上下台插手这件事。所以无论小主人管不管,这件事最终都会对春满楼有益。因为她们本就占理。这拖小主人下水的人可真是深思熟虑啊,而且瞧那管事的样子,怕是也知道些什么,一双期待的眼睛藏也不藏一下。然而——被所有人注视着的小姑娘脸上的表情迷茫,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透露着清澈的愚蠢,清脆的小奶音里无辜极了。“啊你们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耶”谷雨一愣,随后小幅度地牵起了唇角。原本满眼期待的管事表情僵住,但他身边的王妈却是一整个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