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工匠们也只好当自己是瞎子聋子哑巴。反正,看到了就当没看到,听见了当做没听见,知道了装作忘记了,这样就对了。院子里在改建,书房里的李林甫却是在会客。来的客人叫萧炅,李林甫的党羽,之前担任户部官员,李林甫曾经的手下。为什么要加个“之前”呢?因为他就在新年的这个节骨眼,被贬官了。被贬官的原因也很离奇。身为户部侍郎的萧炅,前不久与中书侍郎严挺之一道前往出席某个官员聚会的活动。其间萧炅大概是闲得无聊,便随手拿了一本《礼记》翻来覆去打发时间。其实这也是常态,因为唐代中枢官员摸鱼的时间非常多,无聊的杂务应酬也非常多。可是千不该万不该,萧炅看到尽兴时读了出来,而且还读错了!当属,书中有一句叫“蒸尝伏腊”,萧炅认了个白字,把腊读成了“猎”字。如果是方重勇在前世上学的时候办了件这样的蠢事,那肯定无伤大雅,谁敢说自己读书没有读错过字?可在这个节骨眼,特别是在朝廷官员眼中,读错字就是个大事了。其实这也很好理解,官场无小事,再小的事情,在某些时刻也足以置人于死地!因为《礼记》是唐代读书人的必读书目之一,参与学校系统学习时,就必须要学。并且“腊”字也不是什么生僻字、异体字。萧炅能念成“伏猎”,这已然说明他完全不懂这词是啥意思,简单的说,这人是个混子,是个不知道怎么就混进朝堂里的假读书人!唐代官场险恶,史书中记载的“好人”,私德也未必高尚。严挺之这个人就相当不厚道,听出萧炅念错,故意扑哧一声笑出来后,弄得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更阴险的是,他并不当场明说,而是回来后把萧炅的这件囧事当做笑话到处讲,甚至还直接找到了中书令张九龄,说了这样的一句话:省(尚书省)中岂容有“伏猎侍郎”!张九龄是一个传统的士大夫,本身也不太看得上没有学识的人(理财的能力在这些人眼中不算学识)。因此在张九龄的运作下,没过多久,中枢一纸调令,便将萧炅调到岐州当刺史去了。现在休沐嘛,萧炅肯定不得去外地赴任,要动身肯定也是上元节以后了。于是他便花重金买了两坛红莲春,提着酒前来找李林甫想办法。“李相,张九龄那边,有大事!”萧炅凑过去对李林甫沉声说道。“张相公哪里有什么大事啊。”李林甫笑道,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给萧炅倒了一杯红莲春,心中暗暗恼怒,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他与张九龄的权斗已经开始,进入不死不休的白热化阶段了。李林甫认为,张九龄贬斥萧炅可不是因为萧炅念错一个字,而是……他在排除异己!萧炅是李林甫在户部的打手。没有萧炅,李林甫在一定程度上会失去对户部的掌控。至于是张九龄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其实没有那么重要。挡了路的石头,就要搬开。张九龄不下来,李林甫自己又如何能成为右相呢?反正都是要死斗的,不缺这一茬。李林甫是靠理财上去的,他要是掌控不了户部,那还理个什么财?“相位空缺,张九龄想把严挺之弄到相位上去!”看到李林甫不在意的模样,萧炅咬着牙说道,狠狠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踏马的,红莲春真是贵死。可贵人们就喜欢这种调调,便宜的东西,再好他们都看不上,认为沾了会掉身份!萧炅在心里暗骂酿造红莲春的人黑心。“是么?”李林甫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心中暗暗盘算得失。三个宰相,张九龄依旧是右相,裴耀卿因为“挪用”了李隆基的“零花钱”,被贬官,宰相的位置空出来了。张九龄想将与自己私交甚好的严挺之扶上去,这其实也是人之常情。李隆基会如何决断,现在预测,只怕还难说得很。在李林甫看来,张九龄最大的问题,就没搞懂李隆基到底缺的是什么!时代变了,如今的李隆基,缺的就是钱!大唐帝国要运转顺畅,缺的也是钱!钱!钱!钱!除了钱以外的事情,那都不叫事!现在是金钱的时代,早年那些词臣们,以为给皇帝写写文章,写写奏章,就能累步青云,呵呵,只能说读书读傻了!时代早就变了啊!张九龄能给李隆基搞钱么?如果能,可以搞多少?能比自己搞得更多么?想到这里,李林甫就自信满满,解决问题的钥匙,就在自己手中。对于李隆基来说,不会搞钱的宰相,就是废物,随时可以被拿掉!会搞钱的宰相,才是李隆基今后需要的人。无论是对于国家,还是对于李隆基本人,都是如此。“此事本相已知晓,你先去岐州上任再说,严挺之的事情,本相会处理的。”李林甫不置可否,面带笑容对萧炅说道。萧炅不得不千恩万谢后,又讪讪离去。等他走后,李林甫这才一边摇晃着银质莲花酒杯,一边凝神思索。“太子到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