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要拿我的婚姻做你事业的垫脚石!”
沈幼恩冲葛尧的背影喊。
葛尧离去的脚步顿住,回头。
“我嫁出去了,你也可以不用再管我了,什么都是你一个人的了。”沈幼恩继续喊。
葛尧问:“大姑和二伯跟你讲的就是这些?”
沈幼恩抿唇。
葛尧又问:“类似的话,过去那些年,他们应该没少对你讲,尤其爸爸去世之后,应该讲得更多。你现在听进去了?”
“你是要否认还是承认?”沈幼恩反问。
葛尧没回答她,看一眼手机:“我赶时间,回头再聊。”
沈幼恩却是再开口:“亲不结,难道我们家会破产?亲不结,难道我们明天就会饿死?”
两句问话,在沈幼恩刚回来雨都与葛尧一起吃晚饭的时候,赌气地问过一次。不过当时问的只是葛尧和柯家的结亲。
现在还包括了她和蒋家的结亲。
当时葛尧回答她:“不明白就不用明白了。”
现在葛尧明确地回答她:“不会。”
不会破产,不会明天就饿死。沈幼恩将葛尧的回答补进完整的句子里,却也清楚地知道,葛尧的回答后面其实隐藏着一个“但是”。
“但是”具体什么内容?不用葛尧讲明白,沈幼恩其实也清楚。
但凡有声望的家族的成员从小就清楚的一个道理:享受了家族的荣耀,相应的,就要承担家族的责任。
责任有很多,包括了婚姻所带给家族的利益。
所以沈幼恩本来也没有想过随便找个结婚对象。
只是……只是……沈幼恩一直认为,毕竟她不是葛家掌权人的那一脉,她在自己这一房里也不是掌家的人,葛家轮不到她贡献什么微不足道的力量,她的自由度能大一些。
像林家那边,阿公的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的孙女,就和一个帅气的男明星结婚了。
晚上沈幼恩跑去书房睡了一晚上。
那个她喜欢的封闭的书房。在蒋序的大平层里时她怀念过的书房。
以前需要专注做事情的时候她才会去。
一晚上却根本没睡好。
隔天上午沈幼恩因为起了个大早还把佣人吓到了,问沈幼恩今天是要出门办什么事。
沈幼恩不由鼓胀起腮帮子:“我没事情就不能早起一次嘛?”
佣人都被她娇娇的模样给逗乐了,忙道当然可以,就是厨房不知道沈幼恩今天起得早,沈幼恩得稍微等会儿才能吃到早餐。
沈幼恩不着急吃早饭,就是嘴巴闲不住,叼了根黄瓜,百无聊赖地到外面抢了园丁的活儿,扯着水管给花花草草喷水。
林景旭的声音冷不防传出:“要水漫金山被你溺死了。”
沈幼恩懵懵地回神,发现原来刚刚她不小心发了呆,出水口一直没再一动,死定在同一个位置。
“哎呀!”她惊呼。
林景旭笑着帮忙从她手中接过水管,出水口转到养了锦鲤的水池里去,又喊了园丁关掉水龙头。
“我姐不在家。”沈幼恩面对林景旭心里又有些不自在。
这份不自在来源于那天晚上听到的葛尧和他的对话。
虽然前天晚上她才若无其事地找林景旭求助蒋弗延的状况该怎么处理,但隔着电话和当面是有很大区别的。
“我知道。”林景旭平静说,“我知道她昨晚和柯伟骐在一起。”
沈幼恩并不想气氛尴尬,自然地弯着眉眼:“所以旭哥哥不是来找我姐,是来找我的喽?”
林景旭点头:“嗯,今天下午我又有一场义诊,问你要不要再跟着我去。”
都说“再”了,自然是因为沈幼恩以前没少跟去林景旭的义诊。
沈幼恩戏谑:“旭哥哥可真不跟我客气,每次需要做慈善,都找我伸出援手。”
义诊、义诊,就是免费给人看病。沈幼恩是谁?沈幼恩鼎鼎大小姐,跟着去义诊,当然不可能空手。
犹记得她十九岁第一次跟去义诊,林景旭毫不夸张地说她的架势就差原地建起一个医院。
有经验之后沈幼恩就知道,简单赞助一些医药用品足够了。
“那我今天请得动你吗?”林景旭笑着。
“谁让你是旭哥哥,我能不给你面子嘛?”沈幼恩朝林景旭示意她的圆手——就是她的手掌握成的一个小拳头。
小时候的习惯。
小时候她的手指比现在短,也比现在有肉,握起来之后是实打实的“圆手”。
早饭沈幼恩喊林景旭陪她又吃了点,之后她换了身衣服,坐着林景旭的车出门去。
义诊的地方一般都是老人院或者儿童福利院,今天去的是后者。
福利院由一幢老旧的组屋改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