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很困的样子,眼睛是半闭上的,留着的那点缝隙显然是为了看她。
一头杂乱的冰蓝色头发翘着呆毛,看起来竟有些天然无害。
沈幼恩的手不自觉想伸到他的脑袋上,想要抚平那一撮呆毛。
“嗯?”蒋弗延忽然发出一声询问的鼻音。
沈幼恩敛神。
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她嘴角立马下耸。
他天然无害?简直不要太搞笑噢。
他要是天然无害,世界上可就没有心里憋着坏的人了。
不知道昨晚是谁占尽了她想看极光而不想睡觉的便宜,一边陪她看极光一边……噢。
也不知道刚刚是谁把她的手塞回被子里的时候趁机……!
沈幼恩一咬后槽牙,将他的头发狠狠地一通胡乱地揉,揉得更加杂乱。
对于她对他满头头发的破坏行为,蒋弗延除了嘴角上翘,没给其他的反应,掌心依旧轻轻地抚摸着她。
沈幼恩则哼哼唧唧地也没有从他的胸膛再挣开,索性就这么继续趴着。
因为很舒服。
她喜欢他的这个小动作。
而她没有忘记,这是有一次“蒋序”对她做过的事情。
她和那一次一样,不知不觉在他的轻抚之下又睡过去了。
在挪国的时间过得本就混乱,今次更加混乱。
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沈幼恩没有看时间,只知道天还是黑的。
第二次醒来,床上没了蒋弗延,天依旧是黑的。
沈幼恩醒了一会儿盹,去摸手机,然后看到已经当地时间下午四点多了。
由于已经过了几天极夜的生活,她现在都没有触动了。
反正在这里,白天和夜晚的差别可以忽略不计。
沈幼恩都懒得动,想继续就这么闲鱼躺了。
现在她在她的房间里。
本来不在她的房间,他们在那半边的玻璃房待了大半宿。
显然是后来蒋弗延背她到外面去又看了会儿极光再背她回来的时候,换回到她的房间。
虽然没在她的床上做,但现在她的床上还是沾染了不少不属于她的气息。
这不属于她的气息,是属于蒋弗延的。
沈幼恩琢磨着等下还是得起床,把整套床品换掉,换成新的。
就算没有蒋弗延的气息,她睡了三天了,也该换一床新的了,睡得能更舒服。
思绪乱飞间,沈幼恩重新拿起手机,明明想的是要登录游戏,结果反应过来时,她点开的是她的邮箱。
而沈幼恩看到,邮箱里又有一封来自蒋弗延的新邮件。
发送时间在凌晨。她被蒋弗延背回来这里睡觉之后。
要夸他态度可嘉、每天都有坚持发自省邮件嘛?不,夸是不可能夸的,自省是他应该做的事情,才不值得她的夸奖。
沈幼恩点开。
【我的勾引还不够明显,才让她没明白我在追她。以后的勾引要更直白露骨点。另外,现在她的正话反话有点不好琢磨,明明喜欢xx,却要我xx,以及她确实更喜欢……。请沈大小姐监督】
沈幼恩:“……”
——不要脸!
而且是臭不要脸!
都直白露骨成这样了他还想更直白露骨?
如果现在放在她面前的是一张纸,已经被沈幼恩迅速揉成团丢进垃圾桶。
邮件无法丢成团丢进垃圾桶,沈幼恩便批量删除这几天他的全部邮件,然后丢了她的手机在床上。
掀过被子盖过头顶,沈幼恩整个人罩在被子里。
脸灼之中,她的脑子也灼,不受控制地回忆他今次邮件里的内容,又从邮件的内容记起夜里的某些细节。
思绪继续往前回溯,浮现的便是他的表白。
姑且称之为表白吧。
——不不不,还是不能称之为“表白”,就是他的一些花言巧语而已。
被子下的昏暗光线里,沈幼恩面色不动,乌圆的眼睛眨了眨。
半晌,沈幼恩从被子里钻出来,进卫生间洗漱。
之后沈幼恩走出房间。
蒋弗延原来就坐在客厅壁炉前的地毯上。
他的面前挨着茶几桌,茶几桌上放着笔记本电脑。
察觉她的动静,他的视线飘过来笼罩住她,问:“饿了?”
他这意思分明是,她只有肚子饿了才舍得起床走出来。
沈幼恩很想反驳的,偏偏她反驳不了,因为她确实就是饿了,出来觅食的。
虽然她没有吭声回答他,但蒋弗延本就不需要她的回答:“今天你不用热饭菜,我也刚刚吃完,你现在吃也差不多。”
沈幼恩瞥见了他的电脑屏幕上似乎一闪而过极光的踪影,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