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锦官客栈中,徐守光醒了过来,王建坐在徐守光身前,见他醒了,连忙将他从床上扶起来。徐守光心想方才不是被那岷江龙王一个震天吼给吼晕过去了吗,这怎么醒来就在这了。王建瞧出徐守光满脸疑惑,便把处弘和尚如何降服岷江龙王的大概说了一遍,听得徐守光两眼放光,直后悔自己为何晕了过去,错过了和尚那高超的手段。见王建此时也不像是对自己有敌意,徐守光便问到:“王兄啊,我见你不像是不讲道理的盗匪,可否说下官府为何要拿你”王建听罢,也不避讳,直言道:“这世道,哪管你再讲道理,也会被逼得落草为寇。我本是许州人,家中排行老八,从前也老实本分在家耕作,后因不满乡吏盘剥,与那斯动了手,便被羁押在大牢里。后被旧友搭救,于是便舍了田地,干起了盗匪之事。县衙官差只敢挑本分人下手,当真遇到盗匪却也不敢管,于是我初为盗匪那几年都平安无事,直到两月前,我从王淑府中偷出一物,从此便惹上了麻烦...”王建说着,从身后取出一包袱,解开上方布片后,露出一只精巧的小药炉,徐守光仔细瞧那小药炉,只见这小药炉为青铜所铸,长宽各两寸半,炉座有三只兽脚,炉身上印着道家的两仪,炉盖上有几个气孔,外围则是规整的排列着一圈八卦。“是药王鼎!”小白的兴奋地喊到。“药王鼎”徐守光听小白喊,便下意识重复了一遍。“小兄弟好见识!没错,这就是当年孙思邈所用的药王鼎!当时我只听说那王淑得了一宝,便趁夜摸进他府上想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被我找到。我将这药王鼎带了出来,就去到当铺中想把它当掉,却不想那当铺老板暗中向王淑通风报信,幸亏被我及时发现,逃了出来,但至此后官府便给我安了个江洋大盗的名头,广发海捕文书,我便带着这药王鼎一路奔逃至此...”徐守光一边听着一边不住地点头,想必这江洋大盗徐守光的海捕文书也已然贴满整个嘉州城了吧。王建见徐守光不住点头,便忙劝慰到:“小兄弟不必为我担忧,我已然决定要回乡去投杨将军,不再过这流亡的日子了!杨将军素来看不惯王淑、秦宗权之辈,我在他军中安全必然无忧。”“哦,那就好...”“对了,小兄弟,我这去投军,身上不方便携带这宝物,你之前在龙王庙中甘冒风险来救我,老王我甚是钦佩,不如我将这药王鼎赠与小兄弟你,以报救命之恩!”王建说着,便双手将这药王鼎捧到徐守光面前。“唉,使不得...”徐守光说着,就伸出手要把这药王鼎推回去,可不想徐守光指尖刚接触到这鼎身,上面的花纹像是流动起来一般,一系列画面如青烟般从药王鼎上飘入徐守光的眼中,徐守光眼前顿时失去了色彩,只剩下黑白。黑白中,徐守光看见一个身着道袍、白发白须的老道在桌前写写画画,接着他又从身旁取出一个色泽深黑的珠子,珠子表面被一丝丝黑气所环绕,应该是妖丹。老道将妖丹小心放入面前的小药炉中,盖上炉盖。而后就见这老道盘坐在小药炉前,微闭双眼,双手在丹田处飞快结印,俄顷,只见一股真气慢慢汇集在老道指尖,又顺着指尖流入了小药炉之中。这时,小药炉中的妖丹忽然剧烈震颤起来,妖丹疯狂的撞击着炉壁,像是想要从里面逃脱出来,而老道却丝毫没察觉似的,继续向小药炉中灌送真气。过了好一阵子,妖丹慢慢没了动静,这时老道将炉盖揭开,只见从小药炉中浮起一枚亮白的光球...“小兄弟...”徐守光眼前黑白逐渐散开,就听见王建正在唤自己。“什么”“小兄弟,我是说这药王鼎在别人眼中是宝贝,但在我这里却是祸患,自从我拿了这药王鼎,灾祸危险便接踵而至。所以,你将这药王鼎收了,其实是在帮我...”徐守光听后想了想,他听说过王淑、秦宗权的恶名,与其这宝贝最终可能落在恶人手里,倒真不如他先收下。想到这里,徐守光也就不再推辞,将药王鼎收下。见徐守光收了药王鼎,也没什么大碍,王建便起身取了行李,与徐守光寒暄几句话别,匆匆启程往许州去了。送走王建,徐守光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今日打斗中,徐守光虽没受什么外伤,但衣服好几处都破开口子,他找店家借了针线,回到房间后便将衣服脱下缝补,只是刚把衣服摊开在腿上,就听噔的一声,一枚紫色的珠子掉落在地板上,徐守光将它拾起,只见这枚珠子周身被一丝丝黑气所环绕。“这是那岷江龙王的妖丹,”小白稚嫩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又跟了句,“只是不知那老和尚何时偷偷将这妖丹塞到了你衣服里...”“那老和尚还怪好的,既帮忙打妖怪,又不要工钱的...”徐守光还真想见一下那个处弘和尚。他手里拿着妖丹,忽然又想起方才在黑白画面中见那老道用药王鼎炼化妖丹的情景,于是他拿出药王鼎,将妖丹放入药王鼎中,盖上炉盖,而后便学着那老道一样盘腿坐下,微闭双眼,双手在丹田处飞快结印。很快,徐守光感到丹田处渐渐发热,似有一股真气在丹田处来回盘绕,他依循记忆,试着将这股真气引到指尖,真气倒也听话,当真向着徐守光指尖缓缓流动过去,而后又顺着指尖流入了药王鼎中。岷江龙王的妖丹遇到真气,立马也开始挣扎,在药王鼎中一顿乱撞,但徐守光已经见过老道炼化妖丹的过程,便也不去管它,只是继续向里面输送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