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沧江南十里处的旷野,两队人马冲杀在一起。迎面冲锋,双方一接触,顿时人仰马翻,血花四溅,互有伤亡。季怀安已经是第二次面对这样的战斗了,上一次被氐夷骑兵追杀至犀门关,这一次则是面对大齐禁军……原本紧张不已,但动手后,全身的细胞像是沸腾了一般,不仅没有了紧张,反而还有一些兴奋。咔嚓……他一剑砍掉了一名禁军的脑袋,喷射的血花淋了他一身。那人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尸体从马上坠落。眼角余光中,一把大刀从侧方划向他的咽喉,他本能地身体一仰,整个人躺在马背上。“呼啦……”大刀从他的面前划过,呼啸的刀风吹在他的脸上,有些冰冷刺骨。之前的训练让他的身体反应十分敏捷。虽然骑在马上,但每次都能举重若轻地避开对方的攻击,而且反击同样犀利。刀风刚刮过脸颊,他手中大剑顺势向上一挑。只听“刺啦”一声,一条右臂连同手中的大刀飞了出去,在空中留下一道血箭。“啊——”禁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左手本能地捂住喷血的伤口。紧接着脑袋便被一名季府侍卫砍了。“少爷……”季府侍卫话音未落,一把长剑刺穿了他的胸口,他嘴角涌出血迹,尸体从马上栽了下去。阴沉的天空下,杀声震天,一具具尸体从马上坠落。刀剑碰撞的金属声,马蹄声、杀戮声、惨叫声……混乱的战场将所有人都淹没。这就是战争……所有人化身成杀戮机器,变得疯狂、残忍、狠辣……他们只想将敌人斩落马下。季怀安也不例外,鲜血、杀戮,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唯有手中之剑与对面的敌人。“轰——”战场中央处,爆发出一颗手雷般的爆炸声。福伯与谢天南对了一掌,肆虐的真气将两人四周数丈之内的人马全部掀翻在地。巨大的爆炸声令不少人侧目,也有不少人因为分心而丧命。谢天南和福伯同时向后滑行,脚下的地面留下了一道深深沟壑。“咳咳……”福伯稳住身体,他干枯的右手缩回衣袖,左手捂嘴轻咳起来。谢天南脸上微微有些涨红。“师兄,你可以不用死……”“师弟,想取我性命,你恐怕还没那个本事。”福伯一踏步,身影一闪出现在谢天南面前,干枯的右手破袖而出,直击谢天南面门。谢天南不敢大意,右拳迎了上去。福伯脚步一动,化成一道残影,一掌拍向他的后背。谢天南反手一抓,直取福伯手腕。福伯一缩手,化掌为拳,一拳轰出。谢天南抬臂一挡……“呯——”强大的混元内力落在谢天南的手臂上,将他震得连退十多步。能将谢天南击退,整个大齐恐怕也只有福伯能做到了。不过福伯有些取巧,他是通过连续巧妙的虚招占了一点上风,而非内力。谢天南有混元功护体,福伯这一拳并没有伤到他,仅仅是令他右臂发麻而已。福伯占了上风,得理不饶人,一踏步闪电般冲了上去……他知道自己的混元内力比不上谢天南,用身法与之缠斗,攻击如狂风暴雨般落下。谢天南不动如山,见招拆招,将福伯的攻击一一化解。两人之间的战斗其他人插不上手,四周所有人主动避开,害怕殃及池鱼……“铛——”郑屠和徐良交上了手,两把长剑交错,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同为三十六天罡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两人短兵相接,一连十多招,剑光闪烁,火花四射……“徐良,没想到你会叛变。”“世事难料,我也没想到会和你兵刃相向……”“投降吧!我可以向大统领求情,留你一命。”“不必了……”“你这是何苦”“但求无愧于心而已。”“那就别怪兄弟了……”郑屠随手一剑杀了徐良的一名手下。徐良眉头一凝,同样一剑将一名禁军斩落马下。昔日兄弟,此刻成了死敌。刚开始彼此之间出手还留有余地,但随着身边之人一个个倒下,血红的双目中再无兄弟情谊,唯有死敌……剑光如电,他们手中之剑很快便被鲜血浸染成红色……“杀——”鲜血就像兴奋剂,令所有人变得疯狂。季怀安杀红了眼,冲入禁军队伍中,剑尖精准地刺入一名禁军的咽喉……四周刀剑袭来,他横剑一扫,凭借着浑厚的内力将几人刀剑震飞。但背后刺来的一剑他已避无可避,眼看就要被一剑刺穿身体。“少爷——”红莲弃马飞身而来,但依旧有些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她手中短剑脱手而出,精准地斩在禁军的手腕上。那人手腕被斩断,发出一声惨叫坠落马下。“红莲……”季怀安一伸手,抓住红莲,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前。一杆长枪迎面刺过来,他本能地一把抓住枪尖,混元内力一吐,将对方震落马下。“拿着剑……”他将长剑递给红莲,手握长枪一扫,将靠近的禁军逼退。但四周的禁军越来越多,迅速将两人围困住,险象环生。阴沉的天空下,随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陨落,战场上的人数越来越少……禁军五百人,季家这边不足三百人,虽然也都不弱,但整体实力不如禁军,很快便死伤过半……禁军也战死了近百人,但很快便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四百禁军慢慢将季家余下一百多人围住,慢慢绞杀……实力悬殊,被剿灭只是时间问题。“轰——”战场中央再次爆发出一声轰鸣。福伯倒飞而出,落地后站立不稳,连退数步,双腿不住地颤抖着。他与谢天南的战斗也分出了高下。两人用的都是混元功,但谢天南实力更强一些,而且正值壮年。福伯已经年迈,长时间的战斗令他的干瘦的身体难以承受。“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