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同志上门的时候,正好是上午,早餐店里客流量最多的时候。
店里的客人看到制服笔挺的公安同志,喧腾的气氛为之一静。
全都惊疑不定的看向姜大嫂。
“小老板,你们店犯什么事了?”有客人问道。
姜大嫂心里直呼糟了,面上却稳重的很:“能出什么事,咱们店在这开了这么久,你看我们一家子像那作奸犯科的吗?”
开店最重要的声誉,声誉没了可就完了。
“那可说不准,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姜大嫂看向说话那人,是隔壁邱大娘,她刚想张嘴,被公安同志制止了:“这位同志报警,说你们无故殴打他们一家,是有这么回事吗?”
这个片区的公安同志其实对姜家印象很好,他们之中有的人也来早餐店吃过早餐。
每一次来,店家不是打折,就是会多赠送一些东西。
他们也不是贪图人家给的这点小恩小惠,高兴的是老百姓们心里记挂着他们。
所以哪怕有人报警,他们询问的时候态度也很温和。
姜大嫂当然不惧,当着客人的面,大声道:“这人是我男人老家的堂弟,昨儿个突然上门,说来探望奶奶,实际上就提了些烂菜叶子来。
我们一家,早跟他们没了来往,他们来了就往屋里闯,还欺辱我们春谷,我们气不过才把他们打出去的。”
姜大嫂声调委屈:“他们就是明摆着来打秋风,要是好声好气的,我们也不是不能接济亲戚,可他们上来就这样。”
“我们气不过才、才打了他。”
她三言两语交代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本来,这是我们的家事,是不想惊动公安同志的,谁想到、谁想到”
她话没说完全。
但大家伙也会脑补,谁能想到还有人能倒打一耙呢。
“你胡说!”
“谁胡说?”姜母察觉到动静,掀开帘子走了过来:“公安同志。”先打了声招呼。
又看向姜武:“你行啊?报警是打算把我们一家子都抓起来?”
“既然这样,我也报警,公安同志,这一家子,昨天直接强闯进我们家,我要告他强闯民宅。”
跟三妮儿待久了,扯虎旗给人扣帽子的话,她现在也是可以张嘴就来的了。
这会,公安同志也差不多弄明白了,说白了就是亲戚进城打秋风,但态度强硬被老板一家人反收拾的事情。
他们对姜武也鄙夷的很,不过公安同志可不能鄙夷老百姓。
“姜武同志,冤家宜解不宜结,更何况你们还是亲戚,双方都有错,给彼此道个歉。”
姜武面对公安同志,心里还是怂的,可听到这个建议,他又不满意了:“那他们就白打我们了?”
“我爹娘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得叫他们赔钱!”
最后一句话,暴露了这人的真实意图。
姜母也很刚:“赔钱?我呸!”
她给了姜武一个白眼,转过脸对年轻的公安同志又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公安同志,我也不接受和解,咱们就走程序吧。”
“我接受他指控的打人,他也得接受强闯民宅的罪名。”
她今儿要是服了软,以后老三一家的还不时不时的上门找茬。
既然这样,那大家都别好过。
反正事情解释的清清楚楚,不会对店里的声誉有影响。
至于她自己,谁家老娘们儿没干过仗。
尤其是客人大多都是城里人,代入到自己身上,要是有乡下亲戚上门打秋风还格外强硬,谁能欢喜?
年轻同志想劝一劝,却被身后的老同志拉了一下,他问道:“同志,你们打他的时候,他还手了嘛?”
“还了。”姜母回答。
只不过没打过而已。
“那这就是互殴,不能算做单方面殴打,两个人都要负责任的。”老公安慢条斯理的说完,姜母眼睛亮了。
撸起袖子:“公安同志,你看,我这胳膊就是他们挠的。”姜母胳膊上,赫然三道爪印,那是姜三婶挠的。
好了,这下证据齐全了。
姜武瞬间从原告变成被告了。
“公安同志,你看看我这脸,她胳膊上就那几道印字,我这脸可都被他们打肿了,还有我爹娘,都在医院躺着呢。”姜武委屈的声调都高了。
老公安同志看了他一眼:“原则上来说,无论伤势怎么样,只要你还手就算是互殴,但鉴于你的伤情较为严重,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强闯民宅的罪名可不小。”
当然这话是吓唬姜武的,强闯民宅的罪名当然不小,但这是亲戚家,自然又另当别论。
而且互殴之说,他也模糊了概念,实际上姜家这样,已经算的上殴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