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为了借助其力量,大多数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勉强接纳了他的存在,以求他在关键时刻能尽一份力。更何况虽然他每次跳槽,令人不齿,却从没有做个卖主求荣之事,所以他才能在义军之中虽然反复横跳,仍能活到今天。
所以这一次悟空发了狠,反倒是魏从义有几分心虚了。只是这厮虽然不甚讲情义,却也是要面皮之人,被人当面打脸,也忍不住硬挺到底。他把手中的马槊往前一指,指向悟空。只见他一只手抓着那马槊直挺挺的,半点不带动的指着悟空。
这一指显示出了魏从义深厚的功力,正所谓“月棍年刀一辈子枪”,这枪术没有常年的训练,根本使不出水平。陈长梃端枪也能端得,不过到明朝,明人已经摸清楚了枪术的最根本要义。早已琢磨出来“枪头不过两”的设计,这样由于杠杆原理和枪杆自身前细后粗的情况,保证枪的重心较为靠后,省却了许多力气。
而这马槊却有所不同,马槊为了挥砍击打,槊杆乃以柘木为心,积竹裹丝而成,槊杆要粗与长枪,槊头又长又重,根据杠杆原理便可知其人单手端起如此马槊,需要何等力气。这也是魏从义威吓悟空的手段。奈何悟空本身天生神力,非人类所能及,根本看不上他这些手段。
眼见两人一战一触即发。张顺连忙闯入两人中间,说道:“两位各有误会,不要动了肝火之气。悟空,这位魏从义兄弟因其善用马槊,其绰号乃是‘小尉迟’,并非‘小吕布’,那是误传。”
“魏兄,这悟空乃是我护卫大将,最忌讳‘猴’字,他以为你绰号与其反冲,故而才有了这番争执。希望你俩一笑泯恩仇,不要在计较这些许杂言碎语。”
这魏从义也是识相的,一听张顺这话连忙接道:“主公过誉了,从义何敢自比鄂国公尉迟恭也。但凡日后有所驱驰,从义万死不辞!”
“从义不必自谦,我听闻你多易其主,世人多有诽谤,却是不知你也。”张顺说道。
这魏从义最忌讳别人说起此事,却不曾想被张顺提及,本待翻脸,却听到张顺继续说道世人不了解自己,不由愕然:世人不了解我,难道我自己还不了解我自己吗?他自幼熟读兵法,以利为先,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耻的,只是深恨别人以此歧视自己。
反倒张顺说道:“君亦择臣,臣亦择君。本是两厢情愿之事,何必搞得谁欠谁似的?君择臣不成,则不用;臣择君不成,则弃之。各得其所即可,不背其德,便是忠义之士。”
“昔日尉迟恭勇冠三军,拜于刘武周麾下,及其兵败被困,无奈降唐。至此随唐太宗李世民东征西讨,忠贞无二。及唐太宗噩梦连连,守其门户者,唯有尉迟恭与秦琼二人,岂曰不忠乎?盖刘武周非其主,尉迟恭不能尽其才,多次奉命征讨,已经忠义尽矣。及其拜入李世民麾下,方尽其才,功列凌烟阁。”
魏无义听了,心中大为震动,对张顺拜了拜,也不言语,自顾去了。悟空还待要追,被张顺拦着了说道:“吕布反复狡诈,最无义。所以此人深厌之,不用其名。这是好事之人传出来的话儿,你不必追究了。日后但凡他有半点志向,也不会如此反复了,你也不会再听到这类言辞了。”
陈长梃听到主公张顺如此评价,心中不是滋味,便说道:“主公,是长梃多言了!”
“不,无风不起浪,此事乃是好事之人传之,你实话实说与我,有何多言?”张顺笑道,“我即使承天应命,也不过一双眼睛,一对耳朵,如何查看这万里江山,如何聆听这亿万百姓。孟子有云:‘天听自我民听,天视自我民视’,便是其理也。而今你们投靠与我,理当助我看着天地,理当助我听这百姓才是,何多之有也?”
陈长梃哪里抵得住张顺的言辞,只几句话便佩服的五体投地,高高兴兴去处理自己的探查警戒事宜去了。而悟空呆了半晌,吃吃的笑了起来。
“你这猴头笑什么?”张顺漫不经心的问道。
“师傅,我发现你怎么说都有道理,你怕不是姓仲,名有理?”悟空笑道。
“你算是才知道咯,师傅我俗家姓陈名到底;仙家姓仲名有理。哈哈!”言毕,张顺自己也乐了。
两人正在言语之间,突然看到萧擒虎带着几个人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张顺心中奇怪,这萧擒虎虽然和其结拜,却因为张顺攻打润城的时候,被他识破了“贼寇”的身份,其后虽然因为张顺一顿嘴炮,再加上“天命四吹”一顿忽悠,才算勉强留了下来。
只是至此之后,却是和张顺疏远了许多。原来这萧擒虎虽然天真却也不傻,回过味来,也知道张顺在欺骗与他。奈何既然入了贼窝,哪里还能做回良民?即使自己回去躲入太行山深处,难免也会在哪日被官府想起来自己的过往,便派人前来捉拿自己。无奈之下,他也只能装作糊涂,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跟着走了下去。
这几天张顺在这里忙活铸炮,萧擒虎练完兵马,便没事散心闲逛。却不想在不远处池塘边,遇到一堆人在那里咋咋呼呼,不知道在作甚。
萧擒虎独居深山孤寂太久,养成了喜欢凑热闹的毛病,便忍不住前去观看。
这一看不要紧,却是一个人被人绑着石头投入了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