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王”怏怏地回到“乱世王”营地,将山西巡抚许鼎臣要求转述与“乱世王”,“乱世王”闻言不由大怒,抽出刀来一刀劈开了面前的桌子。
韩廷宪顿时噤若寒蝉,也不知道他心中如何思量,只好没营养的规劝道:“‘乱世王’息怒,息怒!一切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从长计议个驴球球!”“乱世王”骂道,“贼不杀贼,老子就是死,也不会干这种事情!不然我和那‘紫金梁’有何区别?”
“混世王”听了,也附和道:“哥哥说得对,贼若杀贼,那真是连贼都做不得了!”
韩廷宪闻言不由腹谤道:“一个草贼罢了,还讲什么鸟义气?真是愚蠢至极、可笑至极!”
不过韩廷宪也没有办法,他本身被裹挟入伙,如今也是贼寇之身,若是脱离了贼寇的队伍,早化作朝廷鹰犬的功劳罢了。他只好规劝“乱世王”道:“如今已经到了年关,兄弟们许久没吃顿好的了。若是我们再和‘八大王’等人一起行动,恐怕劫掠都劫掠不到什么东西了。”
“现在宣大总督张宗衡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北方,不如我们挥师泽州附近,寻些物资,也好过一个安稳年!”
“乱世王”听了,觉得韩廷宪说的很有道理,心想:“这厮好歹是个文化人,还是鬼点子多。既然此人和‘紫金梁’翻了脸,已经无路可走,不如留他在身边做个狗头军师也好!”
于是,“乱世王”便趁机将韩廷宪留在身边,然后他带着弟弟“混世王”前去拜访“八大王”等头领。对他们说道:“年关已近,如今宣大总督张宗衡兵少,不足为惧,不如大伙且分营四掠,过个肥年。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抢劫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诸位头领最爱,如今暂时没了官兵威胁,早就不想抱团行动了,他们哪里还有什么异议?他们要过年,全然不顾泽潞等地百姓也要过年这件事儿。
“八大王”、“乱世王”等人张罗着要过大年,“紫金梁”其实也想过个好年,可惜山西巡抚许鼎臣也是这样想的。
只不过是“紫金梁”是想在辽州城内过一个安稳的大年,而山西巡抚许鼎臣也想在辽州城内过一个安稳的大年。虽然大家都想到一起了,只是一山不容二虎,万万不可能出现两人把酒言欢,共度新春佳节的情形。
于是,山西巡抚许鼎臣背着寒冷的西北风赶到了辽州城下。他顾不上天寒地冻和休息,便命令尤世禄、尤人龙先试探着攻打辽州城。
这时候“紫金梁”眼见已经大年三十了,以为自己躲过了这一遭。结果听到义军汇报官兵已至城下,开始攻城。“紫金梁”也不由推开了怀中的美女,骂道:“入他娘,不让老子过个安稳年!”
没有办法,如今“擎天柱”与“闯将”皆被自己派了出去,“紫金梁”只得自己冒着寒风,亲自去城墙上面指挥。
这尤世禄和他儿子尤人龙本就悍勇,前番因为兵少,吃了亏,如今多少也有找回来的心思。
现在山西巡抚许鼎臣带领大军压阵,尤世禄心中也少了顾虑,他便再次亲自带队,攻打辽州城。双方这一交手,顿时摸出来彼此的深浅来。
原来如今义军之中,以张顺及“闯将”人马最为精锐敢战,“紫金梁”麾下能战者,不过千余家乡老营骑兵而已。
这些骑兵不是不能下马步战,只是“紫金梁”舍不得让麾下精锐折损在这里,只好派遣手下其他兵马前去抵挡。
这些人虽然比乌合之众强一些,终究强的有限。他们利用城池还能和尤世禄等人交手一二,一旦等到尤世禄先登,便立刻顶不住了。
可怜“紫金梁”麾下虽然有两万人马,竟然依旧守不住这辽州城到子夜,只得于大年三十晚上,凄凄惨惨的带领麾下人马撤离了辽州城。
“紫金梁”这一撤退,本打算去和“闯将”或者张顺汇合,却不想刚出了城门不远,却杀将出来一队人马出来,不是别人,正是耽搁许久的宣大总督张宗衡。
原来这张宗衡和“八大王”等人交手以后,见这股义军势大,便避开了他们,转身倍道兼行,生怕山西巡抚许鼎臣抢夺了自己的功劳。
正好在辽州城西阻挡了“紫金梁”的去路,“紫金梁”一看官兵势大,没了办法,连忙带人向北面跑去。
这时候山西巡抚许鼎臣正在欣喜若狂的率队占据辽州城,顾不上追赶这“紫金梁”,反倒那宣大总督张宗衡因为丢了收复辽州城的功劳,再次死死的掉在“紫金梁”身后,试图将其一举歼灭。
幸好前番张顺先是夺取了张宗衡麾下的战马千余匹,又给他造成了千余精锐的损失,导致张宗衡不敢逼迫过甚,“紫金梁”且战且走,竟在大过年的时候,一路北上不提。
其他人过年过的不好,张顺虽然勉强有个住处,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原来此时正在他刚刚攻下的黄榆关巡检司内,这关城本就狭小不说,更是石头筑成。
这石头建筑本就做的粗糙,缝隙较大,保暖性更是聊胜于无。张顺麾下两千余人,更是无法全部容纳进去。
张顺没有办法,只得命令大家在跟前扎营设寨,驻扎在这里。张顺自己本来也想住进大营,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