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闯将”等人在倒马关附近折腾的红红火火,却不知道自己留守在西山的营地目前已经陷入危机之中。
原来张顺等人离开西山营地以后,陈长梃不敢怠慢,日夜加紧操练士卒,时时监督营地设施建造,生怕卢象升前来讨伐。
不曾想卢象升被张顺的谣言坑了,只得窝在府中,望“贼”兴叹。卢象升虽然不能亲自上阵指挥围剿,可是本着负责任的态度,他还是上奏朝廷,告诉他们临城县有流寇聚啸西三,约有万余。望朝廷早做打算,以免贼寇做大,惊扰京畿。
恰巧义军因为二当家“紫金梁”的战略,大多数都离开了泽潞和怀庆府三地,北上聚集辽州附近,一时间山西南部、河南北部出现了难得的安静状况。
朝廷兵部经过探讨之后,认为昌平总兵左良玉正好闲着无贼可剿,本着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的心态,朝廷便调集南部的左良玉率领昌平军前来围剿西山。
于是左良玉便北出彰德府,来到了直隶广平府。卢象升听闻左良玉受到朝廷派遣,前来剿灭西山贼寇,便顾不得“停职”的责罚,特意从大名府赶来,一则想告知此人一些贼人情报,二来想把麾下的梁甫总兵、参议寇从化推介给他,合力剿灭贼人。
结果不曾想,左良玉军纪松弛,卢象升到时,便看到昌平军正在广平府劫掠,卢象升眼里哪里容得下沙子?便挥舞着大刀,砍了几个作乱的头目,然后提着这些人的头颅前来会见左良玉。
左良玉此时还不算跋扈,但是被卢象升如此驳了脸面,也不由有了几分火气。
卢象升的按察使与左良玉的总兵隶属于不同系统,到了明末文贵武贱,以文统武。一般而言总督巡抚可以指挥麾下的总兵、副将,而兵备道则可以指挥参将及以下武官。
这卢象升地位虽然高于左良玉,却不幸的是其按察使之职务低于巡抚,其兵备道职务却够不上挥总兵。
前番卢象升带领总兵梁甫、参议寇从化作战,更多的是凭借个人魅力和私人交情,以合作剿匪的名义进行的合作。
如今卢象升见了左良玉,左良玉不买他的账,俩人闹了一个不愉快。卢象升本就待罪在身,没有办法,只得灰溜溜赶回了大名府。
而那左良玉也无端闹了一肚子火气,也没心情在广平府待了下去,只得率领二三千昌平军前往临城县剿匪。
左良玉这边出发不久,那边陈长梃便很快得到了消息。正所谓“鼠有鼠道,蛇有蛇路”,陈长梃前些年走镖却不是白走。
这怀庆府本来就因为地接泽潞与北上京师之道,又多武师,走镖者甚众。而陈长梃本又是怀庆府本地人,交接颇广,所以陈长梃接手西山营地之后,第一件事便派遣麾下乡党,前往真定府、顺德府等地与这些镖师接头,以便打探官兵消息。
这左良玉由怀庆府而来,多少镖师亲眼所见,哪里瞒得了陈长梃。所以很快,左良玉行军路线,麾下人马旗帜等情报便汇集到陈长梃哪那。
这陈长梃本是一介武夫,虽然武艺出众,准备武举出身,却没有读过太多兵法。
好在跟随张顺以来,张顺一边自己学习兵法,还一边向麾下诸将进行讲解和探讨,陈长梃由此受益良多。
这一招探查消息,便是受益于张顺的言辞。当时张顺对大家说道:“用兵之法,首在情报。孙子曰:用间,只其一也。用兵之法,与人搏击无疑,战阵变幻比如武艺,那么情报便是人之耳目。耳聋目瞽,虽千钧之力,不得用也;耳聪目明,虽然力不如人,亦可以避其锐气,击其惰归。”
陈长梃得了左良玉的消息,左思右想,不得破其兵锋之要,颇为难受。
不曾想,不两日,陈长梃便得到左良玉因为军纪涣散和卢象升起了冲突的消息,不由眼睛一亮,倒是想了个主意。
过了四五人,左良玉果然率大军抵达西山附近,派人前来叫阵。陈长梃也不虚他,便带了三四千人出了营门,列阵与昌平军对阵。
这些日子陈长梃也没白训练,这些人虽然依旧武器简陋,好歹摆出阵来,还像模像样,一时间倒把左良玉唬住了。
左良玉不敢立刻发起进攻,便不断变幻阵势,试图迷惑陈长梃。结果陈长梃自家人知自家事,知道这三四千人别看看起来整齐,其实却是样子货。若是跟着左良玉变阵,不待对方打过来,自个便会乱作一团。
于是左良玉吭哧瘪肚的忙活了半天,发现对面贼寇以不变应万变,巍然不动,左良玉便心生了退意。
结果,左良玉的副将对他说道:“朝廷忧虑贼寇势大,如今我等没有取得什么功劳,若是见贼而退,恐怕不好交代。不如试探着打上一场,是胜是败,也算给朝廷有个交代。”
左良玉一听,心道也是这么个道理,便命令麾下昌平军发起了进攻。结果双方刚刚交手一刻钟,陈长梃麾下便全阵动摇,继而全线崩溃,转身逃回营去。
左良玉一愣,不由大喜,连忙翻身上马,带领昌平军全军死命追击。
陈长梃麾下义军见走不得脱,顿时纷纷向昌平军投掷一些小巧的事物出来。初开始这些官兵还以为是义军的“撒手锏”,纷纷躲避。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