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将”黄来儿这营地虽然不如“紫金梁”等义军设立在黎城县的营地庞大,胜在规划有方,错落有致。既具备防御功能,又兼具居住之便,张顺想了想自己在舜王坪的简陋营地,也不由有几分羡慕。
好在这规划建设之人,已经被自己收入囊中。想必等到自己回到舜王坪之时,自家营地建设的应该也不会比这里差到哪里。
那“闯将”黄来儿虽然不善言辞,好在也有争胜之心,一路上虽然没有自卖自夸,面上也有洋洋得意之色。
直到“闯将”黄来儿将众人引到营地内部,竟然不见有人接待,反倒从中军大帐里传来一阵阵喧哗之声。
“闯将”黄来儿拉着脸带着“紫金梁”、张顺二人及部分幕僚走进一看,赫然发现他留守的将领管事正在那里聚众赌钱。
三五个人各自围在一处,面前摆上几串铜钱和一些散碎的银两等物,一个个大呼小叫的高声喊道:“大”“小”“大”......
再加上七八个人在旁边围观,如此三四处地方,热闹的如同菜市场一般。
“闯将”黄来儿见此大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违反我的军令!”
众人正在喜笑颜开之间,听闻黄来儿一声吼,如同晴天响起了一个霹雳。有的吃了这一下,手中的骰子便失手掉到了地上;有的胆小的甚至直接尿了裤子。
“闯将”黄来儿素来治军严厉,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众人见他突然冲了进来,顿时相顾失色,一个个“扑通”就跪了下来,脑袋像捣蒜一般,不要钱的磕起头来。口中连称:“‘闯将’饶命。‘闯将’饶命!我们一时猪油蒙了心,玩耍玩耍,还请将军恕罪!”
黄来儿一来气这些人竟敢违反自己军令,挑战自己权威;二来气这些人让自己在二当家“紫金梁”和张顺面前失了颜面,不由破口大骂道:“杀千刀的贼鸟厮,老子一时不在,如何胆敢如此也!若是官兵趁机来攻,你们身死尚不足惜,我等将士岂不是连安身之地都没有了吗?”
这些人明显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主,黄来儿骂归骂,他们也不甚介意。
“闯将”黄来儿也明白此理,便喝道:“军法无情,有一必然有二,我也留你们不得了。来人呐,把他们给我拉出去砍了,以儆效尤!”
这帮人顿时面如土色,黄来儿素来在营地说一不二,法度森严,这也是“‘闯将’善攻”名头的根本原因。
他们见求饶不得了,有个别机灵的认出了跟随“闯将”而来的正是二当家“紫金梁”,顿时心思活泛起来,高声哭道:“二当家仁义,求你为我们讲个情吧!我等不过犯了小过,甘愿认罚,只是希望您张开金口,救一救我等性命,我们给您磕头了!”
“紫金梁”闻言皱了皱眉头,他本来是过来看戏的,怎么这戏反倒牵扯了自己。
这时候务虚道人连忙上前几步,对着“紫金梁”耳语一番,那“紫金梁”才展颜笑道:“你们这几个贼鸟厮到会顺杆爬,‘闯将’既然他们向我求饶了,我也只好卖一卖老脸。”
“这些日子我们走南闯北,好容易肃清了太行山以东,河南以北的官兵,正是逍遥自在的时候。我们兄弟三人应邀来到你营地做客,正是大喜的日子,何必与这几个小人计较,坏了兄弟们的心情。权且把人头寄存在他们脖子上,如有再犯,再斩不迟!”
张顺本来也想趁机劝说两句,后来一想,这些人也没向自己求救,二当家又当面发话了,自己若是在劝说几句,反倒又逼迫之嫌,便不再言语。
那“闯将”见“紫金梁”开了金口,怎么也得卖他个情面,便应道:“二当家所言甚是,黄某敢不从命?”
言毕又转身对着这伙人厉声喝道:“今日得二当家求情,暂且饶了你们性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权且拉下去,一人打二十军棍。”
“不过,若是让我等听到那个哭哭嚷嚷,坏了我与二当家、‘擎天柱’兄弟等人兴致,定斩不饶!”
这些人死里逃生,哪敢不依?顿时一个个向二当家“紫金梁”叩首,感谢其救命之恩。不等他们感谢完毕,便被执法之人拉了下去,然后“扑通”“扑通”的一五一十的打了起来。
这时候“闯将”才让士卒将中军大帐收拾一番,清理了纹银铜钱和骰子等赌具。一边命令士卒上茶,一边命令麾下准备饭菜,招待二当家、张顺等人。
数人于是一边吃茶,一边闲聊起来。张顺本是北人,不惯吃茶,勉强喝了几口,便和他们胡吹海侃起来。
由于是正式场合,又无女眷跟来,他们便趁机较量一些枪棒拳脚、兵法武艺。他们三人之中,“紫金梁”是老于兵事,经历最多,奈何粗通文墨,不知其雅;“闯将”是空有大志,枪棒未入其门,只得泛泛而谈;唯有张顺既有实战之威,又有理论指导,谈起了一套一套,让他们二人叹为观止。
三人正说得入巷,突然听到一阵咕噜声,颇为刺耳。细细追问之下,原来是悟空的肚子响了。
这时候众人才发现,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闯将”黄来儿反应过来以后,顿时颇为尴尬。他不由恼羞成怒道:“如果这许久了,还不上酒菜,岂不是让我黄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