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洛阳城外的屠夫王一刀,还在梦乡之中。
这几日由于官兵攻城的原因,肉铺的生意并不好。他昨晚还准备今天吃罢早饭以后,继续前往城外围观打仗。厽厼
大明内地承平日久,很多百姓还没有见过打仗什么样,大家都十分稀罕,百看不厌。
突然,一阵猛烈的撞击声从门外响起,王一刀被吓了一大跳,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不等他反应过来,随即在自家婆娘的尖叫声中,院子的大门便被人砸开了。
王一刀顾不上穿衣服,连忙走出房门一看,只见院子里涌进来三五个披甲持刃的大汉。
王一刀大吃一惊,正要问询一番。没想到这些大汉如狼似虎一般,不由分说便把一家男女老小抓了起来。
王一刀看其服饰,识得正是昨日攻打洛阳城的官兵。他连忙高声呼道:“小人虽然经营着这肉铺,每天也就挣两个辛苦钱。每日吃喝拉撒,也剩不下许多。更何况家中婆娘也又肥又丑,当不得诸位军爷惦记!”
结果还没说完,便被领头的军官粗暴的打断了,那人怪笑道:“哪个要你钱财、婆娘,但与我攻城去吧。”
啊?王一刀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要驱赶自己全家去攻城啊!他连忙大呼小叫,恳求官兵放了自己一家,结果那官兵理都不理。
他反倒派了两人士卒进屋摸索了一番,卷了一些细软出来,方才干休。
王一刀心如刀割,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汗钱被掠走,没有一点办法。
遂后,等到王一刀一家老小被押出院外,这才发现外面乱哄哄一片,都是被抓捕的街坊邻居。
还有些侥幸逃脱的,正如同逃窜的兔子一般,被后面的官兵撵的一阵鸡飞狗跳。
官兵这边在城外抓捕百姓充当炮灰,那边消息便传到了红娘子、张慎言、宋献策等人耳中。
众人连忙登上城楼,往外一观,只见城外依附在洛阳城外的庄铺、房屋一片火光。惨叫声、哭喊声遥遥的传了过来。
“官兵在城外作甚?”红娘子皱了皱眉头,奇怪的问道。
“抓壮丁,准备驱赶攻城!”赵鲤子咬牙切齿的解释道。
“可否如昨日一般,骚扰一番?”红娘子倒也聪慧,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经过昨天的战斗,好歹有点心得。
“末将愿往!”赵鲤子闻言大喜,连忙应道。
红娘子点了点头,由他去了。这才向左右问道:“若是官兵驱赶百姓攻城,如何应对?”
众人沉默了半晌,张都督皱了皱眉头,站出来说道:“如官兵攻城例,以铳炮击之!”
张都督说的简单,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儿。说白了,管他什么官兵、丁壮,只要敢攻,我就敢杀!
但是人终究是感情动物,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粗暴的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
更何况这些人多多少少和城中百姓有所牵扯,甚至可能本来就是一家人。若是谁下令射杀了,恐怕也要承担骂名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将士早做准备。一体击杀,休得手软!”红娘子眉头一竖,杀气腾腾的下令道。
“夫人?”张慎言闻言不由一愣,红娘子原本可以模棱两可,不需要如此直白。他还道红娘子没有意识到这点,连忙提醒道。
“勿须多言!但有功过,我一体承担。”红娘子坚定不移的应道。
其实红娘子心中不是没有心虚和犹豫。不过此事终究是张顺的家事,如今张顺不再,若她不能站出来承担骂名,又能够让谁替张顺承担骂名呢?
当张顺临走之时,有句话说的很好。“如今既然成了反贼,开弓就没有回头的箭了。”
这几日,红娘子反复思量,才突然明白。原来这造反之事,无论谁都有回头路,唯有他们张家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既然如此,你要维持明君形象,那么骂名就由我这个“贼婆子”承担吧!
到了中午,赵鲤子浑身浴血的返回到了城中。虽然他的骚扰取得了一定效果,奈何官兵太多,受害者百姓太多,救不胜救。义军人马体力将尽,赵鲤子只得无奈回城休息。
遂后不久,官兵果然驱赶着百姓前来攻城。
率先上阵的多是洛阳城外的丁壮,每人抓着箩筐、木盆,甚至一块破布、烂衣服等器具兜着一兜土,在官兵的驱赶下,畏畏缩缩的向洛阳城移动了过来。
众人在城上看的明白,官兵是要驱赶这些人填埋洛阳城的护城河。
护城河宽三丈,深五丈,哪里有那么好填?下令攻城的陈奇瑜也是一个狠人,这到底要仍下多少尸体,才能够填满一截护城河来?
更何况护城河之前,又有原来河南官员设立的丈余高围墙,和张顺特意命人挖掘的战壕、护卫坡等设施。
陈奇瑜心狠,那红娘子更是手辣。只要你舍得死,我就舍得埋,有多少人来,我就杀多少人去,奉陪到底!
当第一波丁壮穿过了城外的土墙,爬上了护卫坡顶,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义军的火炮面前。
红娘子一声令下,顿时敌台里面的火炮齐发,那些丁壮身上瞬间爆出一阵血雾来,然后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