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张顺赶到新安县城下,抬头一看,只见一排旗帜一字展开,不由吃了一惊。
不待张顺反应过来,突然新安县城城门大开,杀出来一队人马来。张顺一惊,连忙命悟空、马英娘率众防备起来。
不曾想,张顺仔细一看领头数人竟是熟识之人。他不由笑道:“当面可是‘闯王’‘闯将’‘活曹操’和‘八大王’诸位?”
那几人冲出城门,正在大呼小叫要杀那“陈奇瑜老贼”,不曾想却被人喊得绰号来。众人不由一愣,连忙问道:“你是哪个?如何知晓我们兄弟几个名号!”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吾乃义军三十六营盟主舜王是也!”张顺倒也是个妙人,闻言便挺胸而立,中气十足的应道。
众人闻言一惊,顿时脸色各异。“闯王”不由皱了皱眉头,“闯将”则是面无表情,“活曹操”脸色一喜,“八大王”歪嘴一乐,低声说出了众人的心声:“如今老子今非昔比,你又算哪根葱?”
不过,好在众人也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枭雄,很快便一副未出五服的兄弟一般,笑脸盈盈的迎了上来道:“原来是‘擎天柱’兄弟,倒是好久不见,如今在哪里威风啊?”
张顺看看这几位的神色,颇有几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自信。他便笑道:“自渑池一别,兄弟我早失了往日纵横四海的惬意。每日只能钻钻山沟,耕一耕地,才勉强维持了生活的样子。”
“前些日子好容易拿了一座县城,竟然有不开眼的家伙来打扰与我。迫不得已,小弟只好击败了他,正待拿了此人开膛破肚,以解我心头之恨!”
“哈哈,年轻人受点挫折也属应当,来日方长,他日未必没有一展身手的时候。”“闯王”闻言乐道,“不知小兄弟如今打下了哪座县城?又是哪个遭瘟的阉货惹了兄弟?若是‘擎天柱’兄弟不嫌弃,哥哥们帮你报仇雪恨!”
“谢谢诸位‘哥哥’抬爱,小弟心领了。”张顺闻言面无表情的应道,“只是兄弟我刚刚夺了那洛阳县的县城,那河南总督陈奇瑜这阉货便来征讨!如今兄弟我已经将此辈击败,至今已追杀此人五十余里,不多时当有好音讯传来。”
洛阳县本是河南府府城的附郭县,若是强行说为县城,倒也未尝不可。
张顺话音刚落,不待众人有所反应,只听得身后一阵喧哗。他扭头一看,只见众人簇拥着萧擒虎赶来过来。
等到萧擒虎走近,只把身后拖着的破席往前一拽,拽到众人跟前,向张顺汇报道:“主公,恕末将无能,未能活捉陈奇瑜。此人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便在河边自杀了!”
“那副总兵柳国镇倒也奸猾,自顾脱了铠甲泅水走了,义军追之不及。我只好命士卒用勾枪将这陈奇瑜的尸体勾了上来,拖到此处,还请主公一观!”
“闯王”、“闯将”、“活曹操”和“八大王”诸将闻言不由大吃一惊。他们本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终于有自己等人发达之日,可以在张顺面前耀武扬威的时候。
没想到张顺不但占据了河南府府城,还逼死了曾经对他们造成极大威胁的陈奇瑜,哪怕在座诸位都是枭雄,被人当面打脸,也不由老脸一红。
原来陈奇瑜那厮自杀之间特意嘱咐副总兵柳国镇,想让他把自己落水的尸体尽量隐藏起来,以免为贼所辱。
只是柳国镇逃命心切,哪里顾得了许多?可怜一方大员,就这样跌入河边的淤泥之中。如今被义军拖拽了上了,滚的浑身是泥,好似一只死了的泥猴子一般,哪里看得出昔日威风凛凛的半点风采?
“八大王”审视了半天,只见此人面目上尽是泥浆。他不由将信将疑,又见别人都没吱声。
他只好蹲了下来,亲手抓起此人的脑袋来,用袖子在他脸色胡乱抹了好几下,才勉强识出此人来。
遂后,他抖了抖脏兮兮的衣袖,站起来走到“闯王”跟前,低声汇报道:“确实是陈奇瑜的尸首!”
“休得无礼!‘舜王’素来言而有信,岂会哄骗我等不成?”“闯王”闻言脸色一肃,呵斥了“八大王”两句。
这才笑着对张顺说道:“‘八大王’这厮为人鲁莽,还请‘舜王’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他这一遭吧!”
“自家兄弟,值得什么!”张顺笑道,“这陈奇瑜好大的威名,我倒无缘相见。不曾想‘八大王’倒是人脉熟络,竟然连堂堂五省总督都有一面之缘!”
呃......众人闻言倒被羞的老脸通红。什么有“一面之缘”?不过是被人家堵在车厢峡中,几乎要全军覆没了,大家伙掏出了全部家当,凑了三百万两白银,才买得一条活路罢了。
因为被人“诏安”,才得以与陈奇瑜相见。只是这事儿哪怕在义军之中说起来也颇不好听,张顺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张顺哪里知晓其中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只是前番和这几人合作不甚愉快。如今双方见了,他们又是阴阳怪气的,张顺便懒得理他。
他便举了举右小臂,笑道:“诸位兄弟,少陪了!兵战凶危,如今我也有伤在身。既然河南总督陈奇瑜已死,本王也得返回洛阳城,以免家中臣子担心。”
“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