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嗣昌如何了?”崇祯皇帝朱由检闻言皱了皱眉头问道。
由于傅宗龙这厮脾气不好,得罪人太多,朱由检也有几分厌恶他。
而杨嗣昌就不一样了,当年朱由检还是信王的时候,就看过杨嗣昌的作品《地官集》二十卷,特别推崇他的才能。
等到朱由检刚刚除掉魏忠贤以后,就先后起用其父子二人。一路历经分巡汝州道、霸州道,乃至整饬山海关内监军兵备道。
最终被先后任命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山海关、永平府等处地方提督军务,以及兵部右侍郎兼宣大山西三镇总督。
“宣大总督事关京师安危,不可轻动!”诸朝臣一听,连忙劝阻道。
开玩笑呢,我们知道你宠杨嗣昌,可是也没道理随便调换职务啊。要这样,那什么事情也没法做了。
温体仁连忙提醒道:“朝廷原已议定由陈必谦任河南巡抚一职,若是无故罢免,空不为美!”
“那陈必谦可知兵事?”崇祯有几分不满的问道。
如今顺贼猖獗,岂能随便任事?若是有个万一,足为天下大患!
这陈必谦和那傅宗龙一样,皆是御史出身。不幸的是陈必谦没有傅宗龙那样的机会,证明过自己的才能,所以崇祯颇为犹豫。
“若选知兵之人,臣倒有一人推荐。”温体仁思量了片刻,便启奏道,“原兵部尚书臣廷栋,居中枢岁余,所陈兵事,多中机宜。虽有瑕疵,亦为璞玉。”
其实内阁首辅温体仁之所以左顾而言他,就是担心崇祯多番历练杨嗣昌以后,将自己取而代之。所以他故意推三阻四,尽量延缓杨嗣昌资历,以防他提前入阁。
璞玉?他算什么璞玉?朱由检闻言心里有点想笑。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内阁首辅温体仁的心思,还在一门心思琢磨如何剿灭贼寇。
那梁廷栋曾在崇祯三年左右担任兵部尚书一职,因为“挟数行私”,不得已而去。
不过此人虽然私行不好,好歹倒有几分本事。
想了想,朱由检便下令道:“起复傅宗龙巡抚河南,加右佥都御史衔。”
“任命陈廷栋为兵部右侍郎兼右都御史,总督陕西、甘肃、延绥、宁夏三边军务,即可赴任,不得有误!”
原本历史上那傅宗龙应该在崇祯十四年担任那陕西三边总督之职,结果屁股还没坐热,就被李自成打的大败,被义军砍了头颅,割了鼻子、耳朵,死在了项城城门外面。
而那梁廷栋应该在崇祯八年冬代替杨嗣昌任宣大总督,到了第二年因为清军入关,抵御不力,畏罪服毒而死。
只是因为那梁廷栋本是河南开封府鄢陵人,为了避籍,才被迁任陕西三边总督一职,而原本的三边总督傅宗龙便就成了历史上他从来没有担任过的河南巡抚。
这两地封疆大吏已定,崇祯心中稍安。
那兵部尚书张凤翼见状,便连忙又建言道:“内地久不闻兵事,士卒皆不堪战。如今虽然五省总督洪成畴新败,那三边总督犹能重新招募兵马,抵抗贼人。”
“唯有那河南之地虽然富庶,奈何豫西已丢,再难募毛葫芦、矿徒为兵矣。”
“吾又闻登封少林寺为贼所破,僧人死伤惨重,千年古刹毁于一旦,少林武僧亦不可用矣。”
“唯有开封府衙役尚可招募一二,却也因为人员稀少,难当大任。”
“更有南直隶之地,贼人猖獗,凤阳总督朱大典新任,一时间亦难制矣。”
“以臣之见,当调集边军精锐,尽快剿灭当前贼寇,以免夜长梦多,久则生变!”
朱由检闻言不由点了点头道:“张尚书真是老成谋国之言,朕亦有此意,不知如何调选,汝心中可有成算?”
张凤翼闻言便应道:“如今贼人看似汹涌,其实只有两处。一处在河南豫西,势力渐大,为坐寇矣。久不灭,必为腹心之忧!”
“一处在南直隶,破中都凤阳,欲断漕运而觑漕粮。此为扼喉之患,稍有不慎,京师漕粮断绝,九边精锐无可食!”
“而贼亦有夺取漕粮,效法隋末翟让、李密瓦岗之故智,到时候定然不可制矣!”
崇祯闻言不由悚然而惊,几欲拍案而起。好容易止住心中七上八下的心情,他不由问道:“以张尚书之见,当如何行事?”
那兵部尚书张凤翼沉吟了一下,连忙应道:“以臣之策,唤作‘一攻一守一遮断’。”
“何为‘一攻一守一遮断’?”朱由检连忙问道。
“这一攻便在南直隶。漕运与京师,譬如咽喉与人也。人一时不得呼吸,定不能活;京师一日无粮,九边必不能稳。”
“若是让贼人再破淮安、徐州等地,拥粮驱众,吾恐上祸及山东、北直隶,下祸及扬州、应天等地。是以须尽快加强凤阳总督朱大典麾下兵马,急令破贼。”
“臣议调遣祖宽、李重镇、倪宠、牟文绶兵万二千,以益其力。派山东总兵官刘泽清以护漕粮。”
“可!”崇祯闻言点了点头,这五营人马一共一万五千人,足够驱赶剿灭南直隶的贼人了。
不过他犹自不放心,又追了一句道:“务必命令朱大典护得漕运粮草安全,谨防为贼所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