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叫做“孤枕难眠”,其实共枕亦难眠。
其实在李香到来之前,张顺最宠爱的女人非红娘子莫属。
只是后来一则有李香、柳如是二人争宠,二则张顺女人渐多,两人聚少离多,颇有几分生分。
幸好如今张顺羽翼渐成,有张慎言、吕维祺、宋献策、洪承畴一干人等为其分忧,红娘子再也不用像以前那般坐镇后方,这才有了这一次跟随张顺出行之事。
红娘子的孩子早已经托付给箭儿照顾,是以轻装上阵,当晚和张顺战个痛快。
这两人,一个是男中豪杰,一个是女中丈夫,互不相让,誓要分个高低深浅出来。
他们从床头战至床尾,又从床尾战至床头,犹自不分胜负。
及至天刚朦朦亮,张顺终于觑了个破绽,一枪将她挑落下马,这才结束了这场无休止的争斗。
此时此刻,张顺虽然早已经两股战战,但是看着两眼翻白、面若桃花的红娘子,也不由对自己的男儿气魄感到无比自豪!
为了节省时间,张顺这一次并没有绕道泾阳县城,反倒直接从三原出发,直驱仲山西邸瓠口。
那所谓的“仲山西邸瓠口”,就是原郑国渠的引水处,也就是所谓的渠首。
三原距离瓠口五十里,众人虽然早早出发,等到赶到地方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秦王殿下,这里就是仲山西邸瓠口了。”张缙彦为张顺指着前方道。
“泾河这一侧唤作张家山,另一侧醴泉境内唤作九嵕山。”
“这两山皆是仲山余脉,对峙耸立,形成谷口。”
“泾水由此谷口而出,由窄到宽,状若葫芦,故而称之为瓠口。”
张顺顺着张缙彦手指一看,见那山势果然如此,不由奇怪问道:“这郑国渠又与这广惠渠有何干系?”
“秦王容禀!”张缙彦闻言拱了拱手道,“昔日秦王政开郑国渠,勾连泾、洛二水,此诸渠之始也。”
“至西汉太始二年,赵中大夫白公增建新渠,印郑国渠水向东,至栎阳注于渭水,唤作白渠。”
“此二渠名为二,实为一,故而被称之为郑白渠。”
“时有歌谣云:郑国在前,白渠起后。举函为云,决渠为雨。泾水一石,其泥数斗,且溉且粪,长我禾黍,衣食京师,亿万之口!”
你还别说,这张缙彦歌喉不错,随意清唱了几句,还颇有一番功底。
张顺哪里知晓,这厮在历史上乃是连发配宁古塔都要带上歌姬十人之人,对歌曲颇有一番研究,自己唱起来当然也有一定水准。
只可惜随行之人,除了会唱几句陕北民歌的红娘子以外,偏偏其他几个没有一个通达乐理之人。
而那红娘子却也因为“一路风尘,身体疲乏”,今日留在了建忠驿站歇息,不曾跟来。
所以那张缙彦清唱了几句,发现众人连个表示都欠奉,只好尴尬的停了下来。
“过去看看!”毫无审美水平的张顺,不知道自己竟然错过了“明末张学友”,只是兀自下令道。
不多时,众人来到泾水岸边,张顺仔细一看,却发现滚滚泾水河岸分别有两处渠口,皆高出泾水河面一丈有余。
“这是怎么回事?”张顺不由奇怪道,“这渠口如此之高,难道还能筑坝拦水不成?”
张顺之所以有如此底气前来,就是因为他前世曾经参与过大坝的建设,觉得实在不行,在泾水建一座拦河大坝,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不知秦王所言大坝是何物?”张缙彦闻言摇了摇头道,“以吾度之,此地渠口原本低于河面,只是千年以降,河面日沉,以至于渠口高耸,盖与今日广惠渠无疑矣!”
张顺闻言皱了皱眉头,他已经数次听到张缙彦说起河水下沉之事,这是怎么回事?
他盯着滚滚的泾水看来半天,突然反应过来了:难道是河水下切?
其实若不是张顺前世从事建筑工作,刚巧参与过一座小型河坝的建设工作,他定然想不到其中的奥秘。
事实也是如此,正是由于泾水从山谷中奔流而出,流水较快,所以会不断的侵蚀河床,以至于出现河水河面逐渐下降的情况。
等到后世,郑国渠引水口已经高出泾水河面五到七米,以至于一度有人认为早在战国时期,中国就出现了世界上最早的拦河大坝。
“走,去上游看一看广惠渠渠首!”张顺心里琢磨了半晌,觉得自己也无法可施,不由下令道。
于是,众人便沿着泾水河岸一路向张家山走去。
不多远,果然又见一引水渠口,张顺不由问道:“这便是广惠渠渠首了吧?”
不意张缙彦居然摇了摇头道:“此乃唐代三白渠引水口!”
于是众人又复行数百步不等,又见一渠口。
张顺这一次吸取了教训,不由问道:“此为何渠?”
“此为宋代利丰渠!”张缙彦叹了口气道,“郑白渠口废,复掘三白渠,三白渠口废,复掘利丰渠,如今广惠渠口又废矣,为之奈何!”
张顺闻言也不由心有戚戚,千年以降,泾水不断的下切。
而关中五省的百姓为了灌溉农田,一代又一代的人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