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他作为南路军左帅,只不过是在完成占领怀庆府府城任务以后,顺道回家乡一趟,准备夺取了家乡的温县县城。
结果没想到自己前脚刚完活,后脚就撞上了逶迤而来的官兵主力。
原来这李信和堂兄弟李牟、李友、李大亮四人皆是河内县唐村人氏,既然义军已据怀庆府城,李信便带领十余亲卫向东行三十余里返回了家乡。
李氏子弟多随陈长梃、李牟等加入义军,原本颇遭人白眼。
不曾想“十年河西,十年河东”,如今李信一干人等人马簇拥、衣锦还乡,看到众人眼热的紧。
李信的堂弟李洋当场就表示道:“哥哥,以后我就跟着你混吧。”
“老弟的本事你是知道的,总不会让你剥了面皮,惹人嘲笑!”
这李洋和李信其他兄弟李牟、李大亮、李友一般,也是一身好武艺。
只是他当时不愿意“从贼”,所以才留在了家乡。
李信这一次赶回家乡,本就有此意,哪有不应之理?
于是,在李氏族长摆了几桌酒席,酒饱饭足之后,李信顺势又招募了十余好手。
眼见火候差不多了,那李氏族长借机打发了闲杂人等,然后把大门一关。
李信借着几分酒意,站了起来,捡了条凳子,一脚踏上,这才笑道:“如今愚兄在舜王麾下,已经官至副帅,手底下管有万余精兵。”
“如今大战在即,若是此战再胜,恐怕也是青史留名的开国元勋。”
“原本我不须冒此奇险,只是惦记家中的子弟,故而有一番功劳奉于大家!”
果然其他人一听都纷纷擦拳磨掌,恨不得穿戴上铠甲,持了刀枪,杀出一场泼天的富贵出来。
“哥哥且说,刀山火海我等也去得!”李洋闻言不由取出解腕刀来,一刀刺在桌子上道。
“如今义军大军云集,遇取怀庆、卫辉及泽潞等地,只是兵贵神速,难免顾及不到之处!”李信闻言赞许的看了堂弟李洋一眼,继续道。
“南面温县无兵无将,又无甚重要之处。”
“我意带领大家化作普通百姓混入城中,杀了县令,夺了城池,也不失一桩美谈。”
“好,好!”众人闻言不由纷纷喝彩起来。
只有李洋闻言皱了皱眉头道:“如今温县也合该听说了义军的风声,若是提前招募了丁壮、弓手,单凭咱們二十余人,如何得手?”
“你说怎么办?”大伙正兴高采烈,不合被他泼了一盆冷水,不由不快道。
“若是怯了,你还不如留在家中奉养老人,照顾妻儿了事。”
“不管他招募了多少人手,我等只管赚开城门厮杀便是。”
“哪个怕了?”李洋闻言不由冷笑道,“只是天下英雄何其多耶,子非小觑天下人乎?”
“此话怎讲?”李信自然相信堂弟李洋肯定愿意跟自己出去搏一番功名,定然不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尔等独忘了赵堡镇邢如虎乎?”李洋闻言扫了众人一眼,不由冷声问道。
“这......”众人闻言不由瞳孔一缩。
原来这“邢如虎”不是别人,乃是蒋发的得意弟子邢怀土。
只因为他天生神力,善使三十斤春秋大刀,故而得了一个“大刀如猛虎,赵堡邢怀土”的称号,因此又被人称之为邢如虎。
“是他?”李信闻言一愣,也不由惊起一身冷汗来。
这李信也是河内人氏,距离温县不远,如何不知邢如虎的威名。
莫要看那蒋发老迈,已经不能冲锋陷阵,当年也是怀庆府大名鼎鼎的人物。
而他麾下的嫡传弟子邢如虎虽然为人憨厚老实,素来不曾惹事,故而声名不著。
但是怀庆府习武成风,也不知有多少好手前去挑战,哪个不曾铩羽而归?
“他能应征守城吗?”李信不由确认道。
“哥哥,若是你是知县,得知治下有如此好手,岂有不征用之理?”李洋不由反问道。
“这......那该怎么办?”李信琢磨了一下,心道:难道自个今日真个无功而返,等回了怀庆府城再说?
“这有甚难办?”李洋笑道,“大家都是怀庆人,往日抬头不见低头见。”
“先前我年轻气盛,也曾和他交过手,有过数面之缘。”
“只需我进了城,寻到此人,说明厉害关系,焉有不助我等之理?”
“好,既然如此,那咱们今晚便连夜动身,明日混入温县城再做打算!”李信想了想,不由最终下定决心道。
当晚众人辞别了李氏族长,一路向温县县城赶去。
李信及一干李氏子弟皆有马匹可用,到了第二天上午便赶到了温县县城门口。
李信抬头一望,只见温县城上果然驻守着三五十丁壮,其中一人手持春秋大刀,却是形象鲜明。
“那便是邢如虎!”李洋远远的为李信指了,然后笑道,“我这便去见他!”
如今城门禁闭,你如何见得?
李信还待要问,不曾想李洋走到城下,高声喊道:“大白天关上城门是何道理,快快打开让爷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