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朱二娘这样的上古大妖特别独立，始终对人类、对地方势力抱有深深警惕，能做到这样不容易。
贺灵川知道，这是自己的付出终于打动它们。
以真心换真心。
从今往后，蛛妖姐妹终于真正跟他站在了一起。
想到这里，他就心怀舒畅。
收获两头上古大妖的友谊，这绝对是今晚最大的收获之一！
抵达白浪山庄后，贺灵川先换掉湿衣、擦干头发、整理衣冠，将自己拾掇一新，再去见方灿然。
接待贵客，仪容就是礼貌。
方灿然早就在等他，一见贺灵川出现就递了盏热茶过来：
“都摆平了？”
两人都没看见，贺灵川的手缩在袖子里，捏成了拳头。
“你的事迹，松原已经对我说了。”王行屹开门见山，“灵山很少关注个人，但你做到了别人筹划数十年都没办成的事，长老们都很赞赏。”
鹿振声为了次子鹿庆林能够一路高升，不惜金钱铺道，费何止百万两之钜？
说得客气，但这小子对自己既不了解也不信任，还想多观察多考虑。不过嘛，王行屹压根儿不生气。
王行屹自己去泡汤，就是给他们见面私聊的机会。这老头心里拎得门儿清。
“灵山不将此事外传，就是对我最大的保护。”贺灵川正色道，“至于加入，容我三思。我当然想亲近灵山和牟国。您那里有事，我愿意效劳。”
只此一句，可见王行屹在牟国之权势声望。
贺灵川会意，把汤馆的侍从都支了出去。
会客厅内只剩三人。
方灿然在边上帮腔：“师叔，您得抬个具体的官职出来。县令也是官儿，宰相也是官儿。”
贺灵川正要传饭，王行屹却摆手：“不忙。你俩聊完了吧？”
这两句都是大实话。
贺灵川保持微笑。别人筹划数十年都没办成？这个“别人”，指的不就是灵山自己么？
他们只字不提百列在背后捣鬼。
方灿然有些惊讶，但也不多问，只是道：“王师叔等你很久了。”
“与贝迦无关。”贺灵川据实以告，“是百列捣鬼。”
贺灵川方才的行动了不少时间，王行屹早就泡好温泉。随身侍从不仅替他换过一身衣裳，连腰带、挂饰和帽簪也一并换过。
千百年来，多少奇才俊彦皆是这般，就连一百六十多年前号称铁血之城的盘龙城也走过这条路。
贺灵川才知他年过七旬，但外表不到四十，满头乌发，肩宽体阔、身形健壮，看不见一点衰老的痕迹。
“供职朝堂？不用加入别的道门或者组织？”
贺灵川笑了：“王国师厚爱。但我对牟国和灵山都知之甚少，甚至在灵虚城才第一次从松原那里听说。”
贺、方二人对视一眼，笑了。
甚至贺灵川也没提到玉则成和贝迦，更不会说起索丁岛东部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连方灿然也想知道答案。
“王国师高明。”贺灵川苦笑，“恐怕两个都有。”
休息过后，王行屹更是神清气爽。
这绝不是正常人敢干的事。甚至脑海里都不该有那种念头。
“摆平了。”贺灵川往椅子上一瘫，“突发险情，让你见笑了。”
“叙了好一会儿旧，贺兄弟还清理一点家务事，王师叔等急了吧？”
没说错吧？料事如神哪。
“暗中行事容易，明面接招很难，对吧？”
“这飓风天，我还能有什么急事？”王行屹喝了口热茶，“来，给我说说，今天岛上怎么那样热闹？”
贺灵川遂将佰隆人发动的兵变三言两语说完，而后道：“惊扰贵客，是我驭下无方，惭愧惭愧！”
没有山去就人，只有人去就山。灵山从来都在那里，它又有什么好着急的？
通通比不上王行屹开口一句话。
否则堂堂灵山决议者、牟国国师，怎么会特地跑到海外这个鸟不生蛋的小岛上来？
今晚索丁岛上的动静那么大，又是码头爆炸，又是主路上打架，引发客人担忧。
能干出这等大事，一方面说明他惊才绝艳、气运爆棚，另一方面，何尝不是少年轻狂？
当他真正认识到贝迦和众神的强大和恐怖，等他意识到自己没有回头路可走，自然会找灵山做倚靠。
“你想加入哪个道门，我都可以设法。”王行屹平淡道，“只要那个道门不设在贝迦境内。”
多数客商都已得到安抚，但王行屹的护卫们仍然高度戒备，不敢掉以轻心。
王行屹这话别有深意，策划过天宫和灵虚事变的贺灵川、方灿然都听懂了。
“觊觎仰善群岛？”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