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我是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地宫。
整个园区的道路上,只有极为微弱的灯光,昏暗又朦胧,甚至都不如当空明月的光芒。
吴总说了,园区晚上灯不能够太亮,怕打扰逝者清净。
你个抠逼想省电你就直说!
害得老子现在压根分不清方向!
我也顾不得回办公楼去拿包,连摸带看,总算是找到了公司大门。
然而这个时间,电拉门已经被关上了,我只能求助保安室的打更大爷。
咣咣咣!
“陈大爷!老陈!”
我狠狠凿着保安室窗户,隔着玻璃我看到,正在专心致志玩手机的老陈被我吓得猛的一激灵。
“可特么吓死你爹我了,大晚上的凿什么凿,好悬给我吓出心梗来!”
老陈头打开窗户,没好气的劈头盖脸给我一顿骂。
可能是看我脸色不太对,还上气不接下气连话都说不出来,他才强压下火气,绷着个脸问我:“咋的了?”
我稍微喘匀了气,才蹦出几个字:“有鬼!赶紧开门!”
没想到这老头一听,套上汗衫直接就从屋里另一个口跑出去了,连大门都没给我开。
卧槽了!
这公司里有一个算一个,都特么是二郎神养的啊!
我刚想爬上电拉门翻过去,又见那个老头从打更屋的侧面绕回到了门口,还背着个麻袋。
只见他把麻袋打开,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面粉,呼啦一把都倒在了大门门口。
随后他拿着遥控器在外面给大门开了个缝,刚好够我走出去的。
我赶紧顺着缝溜了出去,生怕多留在里面一秒,说也奇怪,当他关上大门的时候,我一下就觉得心安了不少。
“谢了陈大爷。”
该说不说我刚才心里还骂了人家,多少还是有点惭愧的。
但是我楞没看出他倒了这一袋面粉是要干嘛。
他摆了摆手,表示不用谢,还是低头看着地上的面粉。
“大爷你看啥呢,咱俩还不赶紧跑啊?”我终于忍不住好奇发问。
老陈头这时拍了拍手掌,拍掉手上的面粉,低头解释道:“鬼踩到面粉上,能留下脚印,我这不是怕有脏东西跟着你跑出来么。”
这么神奇!
我仿佛像听天方夜谭一样,毕竟人生的头二十几年,我可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要不是今晚这离奇的经历,我是高低不信那些东西的,要不我怎么敢来这种地方上班。
这老头,恐怕也不简单啊。
此时我回头望了一眼跑出来的地方,只有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的声音,明月当空,灯影幢幢,一副再自然不过的样子。
我颤颤巍巍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刚要点上续个命,就被老头把打火机抢走了,随即后脑勺就挨了他一巴掌。
“你是不是彪?我刚倒完这老些面粉,你就要点火?你是想下去和他pk一下啊?”
我捂着隐隐作痛的后脑勺,也没敢吱声,赶紧把烟揣了回去。
本来就后怕,又差点崩了自己,此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此时肾上腺素褪去,我只感觉双腿发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可能看我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有点可怜,老陈终于不再盯着地上的面粉,开始盘问起我来。
“小李,你真碰着那玩意了?咋回事说说。”
说完,还从兜里掏出来一块老式的灶糖递给我。
我有些不解地看着老陈,干啥啊拿我当三岁小孩哄着呢?
老陈见我直愣愣看着他,不由分说一把将灶糖塞进了我嘴里。
说也奇怪,当灶糖进入我嘴巴里的那一刻,我忽然感觉刚才被惊吓出的一身冷汗顿时就消下去了,精神状态一下也稳定了不少。
“这糖沾了灶火气,你要是真撞鬼了,吃这个多少能管用点。”老陈解释道。
我嚼着灶糖,心想这老头怎么什么都懂,莫非他是个大隐隐于市的高人?
拖鞋汗衫大裤衩,高手一个能打俩。
我越看他越像火云邪神,于是便把刚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全告诉了老陈。
老陈听完后一直眉头紧皱,也不言语,就蹲在我旁边,弄得我本来稍微放松的心情又紧张了起来。
“那个……陈大爷,我这是不是真撞鬼了?”
我颤颤巍巍地问道。
老陈叹了口气:“按说不应该啊……”
“你别看这儿虽然是个陵园,但却是块风水宝地,邪祟不出,恶鬼避让。”
“那地宫里,更是有往生阵法加持,为了那阵法,吴总可是含泪掏了三百万。”
“干这行的,想赚钱,那就必须先掏钱,谁不怕出点啥事。”
“怎么还能闹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