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复杂的心情,聂磐离开了小小村落。
临走之时,聂磐将一枚风云币放在茅草屋里的灶台上。老妇人一直垂泪不休,完全没有注意到聂磐的离去。
穿着草鞋的聂磐步履稳健,以游龙桩式边行边练拳意。路上行人看着这个平平无奇的少年,都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只当是某个练武痴迷的年轻人。
春风中的泥土气息十分淳厚,聂磐尽情地呼吸自由的空气。
心潭之上,清莲尊者和火龙尊者坐在小丘边,魂念感应着苍茫天地的辽阔与浩渺。小丘中的种子进入平静状态,好像在积攒破土而出的力量。
“沉睡了数千年,总算又见到了大美风光,心情真是好啊!”火龙尊者无比悠然地说道。
“大美风光无限,世事不平依旧。”清莲尊者神色黯然。
“咦,你怎么显得这么忧心忡忡呢?离开天门山道祖的敕法禁地你不高兴了?”火龙尊者有些奇怪。
“那个老妇人的遭遇极其平常,却是人间不平事的缩影。我们修道者一直研究修炼成仙之道,很少关注于苍生之苦,或许这是值得思考与反思的。”
“你不是一直自诩清静无为吗?”
“清静无为不是无所作为。”
“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奇奇怪怪,免得影响了这小子的修炼,耽误我帮助他踏上大道。”
“何为大道?”
“人间至尊。”
“如果不以苍生万物为念,如何能够成为人间至尊?”
“我说不过你。”火龙尊者气呼呼地说道。
“你还不如这个小小少年呢!”
“怎么说?”火龙尊者有点不服气地问道。
“难道你没有看出他的心潭有所变化吗?”清莲尊者指着脚下的心潭。
“好像大了一点儿。”
“大了,没错。心潭大了,说明聂磐的游龙桩有了作用,在悄无声息之间增加了他的念力。不过,我指的不是心潭大小,而是其他变化,你再仔细地看一看。”清莲尊者循循善诱。
火龙尊者蹲下身子,仔细地观察。聂磐的心潭原本清澈见底,如今潭水有了一些浑浊,而潭底则出现一股暗流。
“咦,这股暗流有些古怪。”
“你总算发现了。原本这小子一心求索武道,心潭无风无波,可见其没有其他杂念。然而,茅草屋发生的事影响到他,让聂磐心境有所变化,对笃定的大道产生疑问。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将来会是影响他大气运的麻烦。”
“那该怎么解决呢?”火龙尊者感觉有些棘手。
“证道之心在于本,外化之物皆虚无。或许我们不必担忧,他自己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甚至将其作为证道的阶梯,踏上从未有修道者登上的完全不同的大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家伙,你说这小子的心潭怎么这么小?”
“我想与那个噬心符箓有关。”
“究竟是什么人如此歹毒呢?”
“或许是觊觎他的剑魂或根骨的人吧。”清莲尊者幽幽说道。
“不知道何时,他的心潭会变成我们期待的识海,而这个小土丘演变为直上天庭的智山呢?”
“慢慢来,比较快。”
“你又来玩玄的。”
“你的学问何时才能有长进呢?”
“我干什么要长进?”
……
聂磐以游龙桩走了整整三日。路上,聂磐见到不少饥寒交迫的人,也见到了许多欺负良善的恶徒。
有时候,聂磐真想冲上去打一架,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世间不平之事实在太多,靠一拳一脚又能解决多少?
这一日的傍晚时分,聂磐走上一座小山岗。夕阳西下,漫天的云霞格外地绚丽多彩,好像一只七彩凤凰掠过天际。远远望去,一座小镇出现在眼前,显得烟火气十足。
聂磐奔下山岗,大步地向小镇走去。小镇的门楼高高耸立,上面写了两个大大的红字:兴隆。
兴隆镇果然十分兴隆。镇子有几条街巷,买卖铺户林立,伙计们卖力地招揽生意。肩挑手提的小贩不少,生意多半不错。
聂磐选了一家客人不少的小酒馆。伙计是一个显得十分精明的小伙子,并没有轻视穿着草鞋的聂磐,热情地迎上来打招呼。
“客官是一个人?”
“嗯。”
“好嘞,请随便坐。”
聂磐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推开窗户,外面人来人往,叫卖的声音不时地传进耳朵。聂磐要了馒头和两个菜,慢慢地吃起来。
邻桌有两个穿着青衫的读书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
“你听说了吗,欧阳家的女儿死了以后,宅子里就没消停,后半夜总有女人的哭泣声回荡。”
“如果不是欧阳家主棒打鸳鸯,他的女儿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