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毕竟眼前之人乃是当今最高掌权者,既然对方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洪福贵也不好太过拂了他们脸面。
于是他连忙道:“其实方才我也有错,居然一时失态,没有顾及到礼数,真是令人惭愧,还望太后皇上恕罪。”
“还好太后老佛爷你海量,皇上也明辨是非……”
“我这样的一个外人,能够让太后宽心,能让皇上放心,那我也就安心了。”
言罢,洪福贵当即给辞溪与光旭介绍今天的早膳,说自己用了什么材料,花了多少时间,采用了什么样的技法,还请务必多尝尝。
辞溪跟光旭也是由于漂泊逃命许久,眼下也才刚回这“凌霄城”,所以也没有了什么架子,都是接过碗筷风卷残云起来。
当即洪福贵给方简云使了个你差不多可以开始说事了的眼色,方简云点头示意,表示自己知道了,就开始静静等候了。
时间一点一滴慢慢流逝,等到辞溪拿起一块名贵绸缎做成的毛巾擦了擦嘴后,方简云才迅速道:“太后,臣……收到探子来报,那天疆与蛮族不清不楚,之间有密切往来,疑似要反出我大永。”
“蛮族不过刚刚退去,这天疆就按耐不住了?就要脱离大永?”辞溪漱了漱口疑问道:“方简云,可清楚那天疆为何要与蛮族勾结?”
方简云不曾有迟疑,只是深吸一口气,“根据我安插在天疆内的探子送来可靠情报,据说,是那熊蛮国,派遣了使者私会了东疆王杨广涛,许诺说事成之后可以让他一统天疆。”
原来,那天疆乃是大永第四任圣宗皇帝打下来的疆土,可是由于距离中原太远,圣宗皇帝并没有大肆派兵驻扎镇守,而是任由天疆人自治自理。
可是后来,天疆就被分成了两块,又称为东西两疆。而现在东疆由东疆王杨广涛掌控着,西疆由西疆王张庭立掌控着。
并且由于地理位置,气候方面的因素,东疆人多靠牧羊放牛为生,并且与熊蛮国相邻,西疆人则靠种棉种果树为生,跟方简云辖下两省之一的荆北接近。
只见辞溪听完方简云的话,略加思考后道:“啧……看来那东疆王是彻底按耐不住了,只不过自家的事还去借助蛮人那的手,真是不怕让人看了笑话。”
“那依你之见,现在该当如何?”辞溪知道方简云既然会说出此事,那必然是有了想法,所以问问他的意思。
“据可靠消息,那熊蛮国给东疆王送去许多火枪弹药,要他务必今年就把西疆拿下,然后一统天疆。”
“东西疆素来都有摩擦,只不过以往都使的是传统刀枪箭矢,就算那东疆每次都占据上风,可是西疆也能与之形成僵持,待到朝廷略微的一出手,东疆方面只好乖乖撤军。”
“毕竟朝廷有火枪火炮,而他们没有。”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东疆王接受了熊蛮国的火枪装备,那就会与西疆形成武器代差,再想要发难只怕是会摧枯拉朽一般了,到时只怕朝廷还来不及出手,西疆就被东疆给吞下去了。”
“如果天疆真的一统之后归顺了熊蛮国的话,对我大永来说是一个不定时的隐患。”
光旭闻言,脸色涨得通红,立刻道:“方爱卿,照你所说,那我大永真是如芒刺背了,现下不如……不如早日派兵平定,也免了后顾之忧!”
“皇上圣明,微臣也是这个意思。”方简云拱手笑道,又看向辞溪:“太后,您的意思呢?”
“方简云,哀家还以为你跟皇上一唱一和就把此事给敲定了呢,还知道要问哀家的意思?那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哀家可得好好说道说道了。”辞溪道:
“方大人,这眼下蛮人刚退,不单单是凌霄城了,那大永各地均是受到了不少的战灾,现在可是百废待兴的时刻。”
“老百姓流离失所,哀声遍野。眼下最主要的是与民休息才对,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宜再动干戈吧?方大人你说是也不是?”
辞溪缓了一口气,盯着自己手上的指甲套,又补充道:“倒不是哀家怕事,只不过我的方大人,你可以去问问城内的百姓,他们是愿意再起战端,还是说愿意过那安安稳稳的日子。”
“这……”方简云一时难住了,毕竟辞溪说的话也不无道理,百姓自然是希望要安居乐业的。
洪福贵也是心里啧啧称叹,好一个去问问城里的百姓,直接把百姓当做借口,表示不是她怕事不想打,实在乃是为了百姓考虑才不想妄动干戈。
这万一打起来赢了自然是皆大欢喜,那要是输了她就有理由了,当初自己说过了不宜再起事端,可是你们不听,这下好了吧,老百姓的担子又加重了。
这辞溪不愧是辞溪,三言两语就把话说完了,并且没有丝毫破绽,防止日后留人口舌。
就在洪福贵尽量绷住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笑出声来的时候,他发现方简云向他投来了求助的目光,洪福贵当即蹙起了眉头,轻轻摇头表示自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