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济源脸上的笑容放大,很慈和,但是配上他那张历经风霜的将军脸,又带着一股威严,他抬手拍拍平安的肩膀。
“你知道吗?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在我不在的那些日子里,在誉儿的弟弟被送走的日子里,誉儿和殿下,是如何熬过去那些暗无天日的时间的。
我不敢想,一想心口就疼。
但是又不能不想,那是我的妻儿。
我忍不住想,誉儿的弟弟被送到大燕国的时候,那么小的他,是如何熬过去的。
听说现在很得大燕国那位将军皇后的青眼,看上去风光无限,可当年那么小被送走,他该有多么的惶恐不安。
这些,我都没有陪伴。
所以
我很感谢你,也很感谢王聪他们,在誉儿那么难的那些日子里,是你们像兄弟一样陪在他身边。”
箫济源声音有些哽咽,是父亲对儿子亏欠而又无法弥补的难受。
平安有些怔住。
箫济源重重拍拍他肩膀,“等你将来打动了玉珠的心,我送你一份大礼!”
平安:呔!
“连您也知道?”
箫济源笑:“连苏子慕都知道!”
平安:
他现在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平安揣测不到箫济源对着佩儿尸体沉默的那半刻钟到底在想什么。
另一隅。
王聪带人守在郭占河副将押送粮草的必经之路上。
“王哥,还不上?”
王聪趴在干草窝里,嘴里叼着一根干草,“急个屁!”
“王哥,上吧!”
“上吧,王哥!”
在几个手下猴急难耐催促不停的时候,王聪忽然呸的一口吐掉嘴里的干草棍子,看着山坡底下经过的队伍,豁然起身,“兄弟们,上!”
郭占河的人马刚刚经历一场生死大战,一个个虽然精神还处于全歼玉门派的亢奋中,但奋战之后的疲惫也是实实在在存在于身体上的。
毫无防备间,忽然从山坡上冲下来二十几个带着面具的人。
青面獠牙面具。
“靠!玉门派的人!”
“不是吧,竟然还有余孽!”
“我就说玉门派不可能就那么几个人,果然还有余孽!”
“将军,怎么办!”
郭占河的人马顿时乱了起来。
副将望着从山坡上冲下来的人,考虑一下自己的人刚刚才经历的生死搏斗,一个权衡,立刻下令,“这粮草我们不要了,撤!”
从山坡上冲下来,准展示一把自己高超的演技的王聪:
这就撤了?
您好歹支棱几下啊!
王聪身后,几个兄弟全都看向他。
“王哥,这咋整?”
我刚动,“敌”已撤!
王聪一边从山坡上往下冲一边道:“追,给他们来个轻伤,然后折返回来,就说对方在引诱你们深入,你们唯恐重了埋伏!”
“是!”
一场好戏完美落幕。
辽北军营。
郭占河震怒的拍案而起,“什么?”
副将脸上挂着伤,抱拳道:“我们和王爷的人刚刚接上宁国公府世子,玉门派的人就来了,幸好当时平安带着人,不然就咱们那一千多人,根本应付不了玉门派那帮畜生!”
想起平安的话,副将就恨得咬牙切齿。
“将军,咱们军中可能有玉门派渗透的人。”
郭占河皱眉。
副将将当时平安那些话提了一遍,郭占河怒骂,“箫誉那狗东西,明知道玉门派做出这不是人的事,之前竟然没和我提,这要不是平安怒极之下说漏嘴,咱们都还不知道!
狗东西!”
咬牙切齿的骂了几句,郭占河道:“那也就是说,现在玉门派的那位宫主死了,但是玉门派另外一帮人劫持走了宁国公府的东西?”
副将点头,“没错,看样子,应该是玉门派内部本身已经分裂了,因为当时和我们撕打的玉门派,就是有一部分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有一部分没有戴。
现在看来,没有戴的那部分,是忠心于宫主的,而宫主忠心于皇上。
而另外一部分,应该是忠心于另外一个人,这个人不想让世家和南淮王联手!”
那这个人是谁根本就不用猜。
不想让世家和箫誉联手的,那就只能是皇上。
郭占河想了一下,“我给京都写一封密信,你派人送出去吧!”
“是!”副将领命,“那那些粮草?”
“那追的回来吗?玉门派就跟耗子似的四处打洞,现在你连他一根毛都摸不到!眼下当务之急是军中内查,排查玉门派的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