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魂壁?心魔?”
“湖底秘境在百年前第一次出现。”
“可听他们的意思,天寒宫那位大长老似乎在那之前就跟这秘境有所牵扯?”
苏槐站在遮魂壁旁,若有所思。
他一路尾随,并在半天之前就追上了张震天二人的身影。
只是这俩人虽然察觉到了一丝危险,却无法发现他的隐匿之处,因而让他成功探听到了一些关于秘境的资料。
苏槐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遮魂壁,又调用一丝仙力试探了一番,而后才深吸一口气,闷头扎了进去。
心魔这东西,他还没见过。
尝恩复仇,随心而为。
苏槐对于善恶的衡量标准与自己的理解,在他眼里世界非黑非白,而是二者掺杂的灰。
迄今为止接连九世,林林总总加起来近七百年岁月,他大抵是问心无愧的。
即便是多次经历死亡,也并没有真的在他心里留下太多阴影,毕竟死的次数多了,慢慢就习惯了。
所以,他的心魔……会是什么呢?
……
一片纯白,恍然如梦。
苏槐睁开眼,发现自己出现在衍月仙宗山门外,周遭皆是垂头丧气的年轻男女,一道山门,将沉月谷一分为二。
门外是熙熙攘攘的生活与现实,门内是意气风发的抱负与梦想。
“这是……”
“我上一世考核失败的场景?”
“心魔,就这?”
苏槐抬了抬手,确实只有一阶后期的实力修为,弱的像只只会扑棱翅膀的菜鸡。
他不慌不忙,也没刻意去改变什么,完全跟前世走的路一样。
在苏槐看来,如果能力不足以去改变太多,他前世走过的就是最好的路。
一开始他以为这片幻镜会在富婆身上下文章,比如让富婆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毕竟思来想去,这确实能破他的防。
可是没有。
在谷中挣扎大半年后。
他依然在沉月谷后山遇到了因为炼丹失败而偷跑下山画画散心的富婆。
富婆站在一片河滩边,见这片人迹罕至的山谷有陌生人出现,立刻就怂的一批,可她面前的画才画到一半,又舍不得就这样卷东西走人。
好在,两人之间隔着一条十余米宽的浅河滩,水不深,清澈见底,却又给了楚思雨一些实实在在的安全感。
苏槐在河滩的另一侧停下脚步,
待对面的少女稍微放松了一些,他突然朝她大声喊道:“你是在画画吗?”
楚思雨身体一颤,点了点头。
“能不能帮我画一张?”
见楚思雨不说话,苏槐又笑着喊道:“我家离这里很远,半年多前被仙宗淘汰,没有去处了,只能冒险猎一些低阶妖兽养活自己,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你能不能帮我画一张画,证明我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过。”
楚思雨抬头看着少年那张灿烂的笑脸,鬼使神差般点了点头。
而后,在那张充满印象派风格的画布上勾勒出一个人形轮廓。
直到天黑,二人都没有再作交流。
楚思雨悄无声息地离开河滩,连道别都没有,只留下一块乱七八糟的黑白画布,可以勉强从轮廓上看出画的是这片山谷。
她走后,苏槐淌过小河,看到画布上的内容,突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果然热爱绘画的不一定喜欢达芬奇跟梵高,但肯定都当过毕加索的门徒。
这是前世苏槐跟富婆的初遇。
连说的话都一字不差。
那一天是苏槐的十八岁生日,他正式成为了一名散修。
脑海中虽然有一些前几世记下的小机缘可以去取,可至少截止那一天,他依旧碌碌无为,依旧平庸。
除开七世死亡锻炼出的大心脏,以及看惯人心险恶,却反而变得乐观开朗,越来越放纵自己的随性外,一无所有。
与富婆初遇的第四天。
楚思雨再次冲击四品炼丹师失败。
她背着画板,再次跑到那片跟她曾经的家极为相似的山谷中游荡。
河滩上静静地钉着一根木杈,顶端绑着根麻绳,挂着她留下的那块画板。
上面色彩艳丽,山是山,水是水,天空原野,一望无际。
唯独那个小人依旧歪歪扭扭,只有人形,却没有人样。
楚思雨咬了咬牙,罕见地有些生气。
你自己画的那么好,还让我给你画画,嗦!是不是想故意嘲讽我!?
此时少年卷着裤腿,在河滩边叉鱼。
见画画的女孩再次出现,一把捋去头发上的河水,举着手里光秃秃的叉子冲她笑。
“谢谢你上次帮我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