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链有些磨损,我怕声音太大所以没敢太用力,轻轻拉开一半,把手探了进去。
第一触感之下是厚厚的一叠卡片,大小像是扑克或是名片?
我刚准备撑开包口查看,主卧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情急之下我快速用拇指滑起第一张手感更为厚实的卡片,卡片刚刚露出包口一半,主卧的门就被打开了。
我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松开手指,顺带用拇指快速抽出?
「你还没去洗漱么?」她拿着一床薄被走了出来,看见我依旧站在桌前。
我忍住怦怦乱跳的心脏,拿起了水杯,喝了一口。
「我有点口渴。」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喝完后便快步走进了厕所。
站在花洒下,我不住的揉搓着脸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没有在包里摸到让我害怕的东西诚然是一件好事,但那张卡片上露出的「……惠酒店」三个字却再次让我的心沉入海底。
那应该是一张金色的房卡,做工考究。远比一般的酒店房卡精致的多。
可因为没有完全拿出来,具体是什么惠酒店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她和酒店之间挂上联系还是让我极其的不舒服。
而那叠卡片就更加诡异了,难道她办公室的工作太轻松,所以天天没事用扑克娱乐,那也不用上厕所都背着吧。
如果是名片的话,她一个坐办公室管理生产的副主任,要名片又有什么用呢。
况且那个黑包的分量似乎并不只这一张房卡和一叠名片,有机会我还得再看一下。
我被心里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关心她的事情了。
而等我洗完澡再出来的时候,饭桌上已经没了那个黑包的身影。
往后的几天,我一直都没有机会再次接近那个包。可我对它的执念却是有增无减。
周五下午学校大扫除,我被张皓翔叫去谈话,借机躲了擦窗户的任务。
张皓翔依旧是老生常谈,反复和我强调,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学习上,有任何其他的困难都可以来找他。
我嘴上乖巧的应和着,心里却想着,任何困难,那您老能想办法给我换个爹妈么。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后时间还早,身边没有朋友,天色也阴沉的像是李逵的脸。
我只得百无聊赖的回了家,打开家门,空无一人。照明不良的客厅宛如深渊的入口,吞噬着所有光明和希望,我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对面墙上的挂钟好像还是我五岁时的那个。
回来后的这几个月,我似乎从没有认真的去打量过这间屋子。表漆磨损透出木料的三抽鞋柜,画着招财童子的大红挂历,顶部堆满了杂物的老式海尔冰箱,下雨返潮映出青色水痕的厕所外墙角。
这所有的一切和这个镇上的大多数家庭可能都一样,但于我而言却丝毫没有任何归属感。
站起身后,我没有回房,而是第一次信步走进了主卧。主卧的家具都是年代久远的榆木老货。虽然收拾的整洁却依然散发着濒死的灰暗。只有那台还算新的熊猫彩电勉强挽回几分生机。
我越过已经合不上门的衣柜,来到了绣着鸳鸯的双人枕边。这里算是有了唯一能吸引我的东西。
那是一本书,似乎被翻阅多次,封面都有些磨损。但我还是一眼看出是夏洛蒂写的「简爱」。我随手翻了翻,居然还是中英对照版的。
我不相信父亲会看这种书,想来应该是她的东西。
因为语文老师的热荐,这本书我在养父母家就曾经看过了。作为一个刚迈入青春期的男孩子,于我而言这本书只是讲述了在西方不平等的阶级差异下,一位中产阶级女人不甘落入下层社会而勇敢抗争的故事罢了。
但看到书被翻阅成这样,我竟有些好奇,她这样的女人在这本名著里又看到了什么。
自强?坚韧?正义?真爱?或者是救赎?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乱了我的思路,我扔下书快步走出卧室。
「远哥,你 一个人在家干嘛呢?」唐辉和唐烁一人手里一根糖葫芦,笑眯眯的看着我。说话间唐烁又往我手里塞了一根。
「就待着看看书呗,我早就习惯一个人了。」我撕开透明薄膜,看着面前这对兄妹情侣,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嗤~ 真酸。
「远哥,明天放假,我们出去玩吧。」
「去哪啊?」
「嗯……」小 丫头捋了捋马尾,皱眉想了片刻。
「去县里吧,再吃回肯特鸡?」唐辉一听无奈的摇了摇头。
「县里这几个月咱去的还少啊,你也就是奔着吃去的。」我点着她的额头教训着。
不知不觉,我发现自己基本已经替代了唐辉的哥哥职能。
「那你说去哪么?」唐烁嘟着嘴斜靠在唐辉身上,弄得唐辉抱也不是,躲也不是。
我无心看他们腻歪,闷头思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