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音刚落,紧接着就是一声刺耳的「嗝达」声,她居然直接把门锁了。
我缩在窗户下面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看着头上的那扇老旧窗户,我大着胆子慢慢站起身,凑到一边。
窗户里拉上了窗帘,但是并没有遮严实,我左右移动着角度,终于发现了一丝可以完整窥视到两人的位置。
宿舍是一个不大的单间,十多个平方,秦武恒正面朝房门站在一张靠墙的长桌前。身后不远是张简易的单人床,薄被叠的整整齐齐放在枕头上。他们之间相隔数米,却都没有说话。
秦武恒眼神里的忧郁和心疼甚至让我有了一丝狗血言情剧里悲情男主角的错觉。要不是有窗户挡着,我真想啐他一口。
我在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只要他们有任何不轨的行为,我就立刻踹开门,当着她的面废了秦武恒。
「你还好吧。」秦武恒有些局促的站在桌前,沉默良久后终于忍不住低声问着。
她冷笑了一声,缓缓靠近了他几步。看到她的脸时我被吓了一跳。她两只漂亮的大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脸上呈现令人绝望的煞白,头发胡乱的披散着,嘴唇干涩没有半分血色。而衣服居然还和那天参加毕业典礼时一样。
「我好不好,你难道不知道么?你来这想干什么?」她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声音有些干涩状的嘶哑。语气则非常冷静,冷静的甚至有些不正常。
秦武恒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不自主的抬手扶在了桌边,似乎是想给自己一些依靠。
「我来看看你。」
「看我?我看你是想来要我的吧。」
「嗯?」
秦武恒听完有些摸不着头脑,睁大眼睛一副不在状态的神情。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么,来啊我给你。多好的机会,现在的我,看上去不就是想要男人安慰的样子么。」她一边说着,一边靠近了桌子。
「你是说真的,你真的愿意?」秦武恒的眼神顿时就变了,像是孩子看到了期待已久的糖果,刚刚的失落神情也完全被魂不守舍所取代。他伸手松了松衬衫的衣领,彷佛有些喘不过气来。
可我却并没有太在意她这段挑逗的话语,此时此刻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的手上。
她刚刚趁着秦武恒不注意,已经偷偷把桌上的包拿起来,放到了身后。
「是啊,我愿意,无论你想做什么,来吧。」她的语气明明平淡无奇,甚至有些寒意,但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似乎就天然带着男人无法忍受的魅力。
秦武恒此时已经完全克制不住自己身体与心理的欲望,两步就跨到了她的面前,双眼则深情的凝视着她。
而她则趁着着说话的功夫左手抓着包,右手伸进去掏着什么。
「这简直和做梦一样,你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多久了么?」秦武恒激动的声音都走了样,双眼泛着迷离的光芒,张开双手就想抱住她。
就在彼此将要接触的电光火石之间。她猛地皱了一下眉,原本平淡的双眸中射出一道刺眼的寒光。
「啊!」秦武恒上一秒还沉浸在将要美人入怀的期待之中,下一秒就看到一道白光迎面而来,落点则直指他的胸膛。
刹那间他闪开了身子,白光擦着他的上臂落下。很快他右边西服的肩部就染成了暗红色。
「你是不是疯了!」秦武恒抱着肩膀连忙退到桌角,事态急剧的变化下,他除了巨大的心理落差外,只剩下绝望的咆哮。
而她则站在原地,大口的喘着粗气,双脚前后错站,后背微微弯曲,双手紧紧握着一柄匕首,直指面前的男人,完全就是一副备战就绪的样子。
守在窗外的我这时候已经完全傻了。大脑只剩下接受能力,所有的分析和理解能力全都停止了工作。
我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缓缓伸到口袋里,忍不住摸了摸那把螺丝刀。
「是啊,我是疯了,从我儿子骄傲的毕业典礼变成人生耻辱的时候,我就疯了;从我儿子回家五个月都不愿意叫我一声妈妈的时候,我就疯了;从我丈夫偷偷把我儿子送到千里之外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她完全是撕扯着嗓子发出的声音,高音的破碎宛如天边折翼的海鸟。
秦武恒原本睁大的眼睛一时间失去了光彩,他低垂下视线,低声念了一句,「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随后他又想到了什么,声音突然变得热烈而急切起来。
「但是一切还来的及啊,跟我走吧,离开这里,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好不好。只要你愿意,去哪里都行,哪怕是国外!」
「离开这里?」
她冷冷的笑了一声,像是屋檐上的冰凌插在了心脏上。
「和谁?和你么?」
「是啊,只要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走!」秦武恒似乎是看到了希望,不顾一切的说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