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七波!前前后后一共来了七波人,他们这是发了狠心的要杀夜流云或是秋璃月,我们就算这次逃脱了?下次呢?”
温子然也不等心儿说话,忽又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看向心儿继续道,“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若是我们一旦交手,他们就会发现我不是夜流云,你也不是秋璃月,那他们还会追杀我们吗?不会!他们立即就会去找夜流云与秋璃月。二甲山、白玉山,山路崎岖,更是防不胜防!”
温子然的目光透过那月华锦的门帘,不知看向何处,“所以,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死!我们死了,那就变成两具烧焦的尸体,谁也不能证明我们是谁。只有我们死了,这场追杀才能结束;只有我们死了,他们才能有机会回返京都。”
心儿低下了头,沉默了。怪不得温子然一直磨磨唧唧,不肯出手,原来他就没打算活。她又抬起头看向温子然道,“夜公子知道吗?”
“他?”温子然的唇角挂起了一抹笑容,“他若是知道,怎么肯让我们来引开这些杀手?”
“我这条命是夜流云的,你呢?若是你现在后悔,我就想办法送你走!”温子然转向心儿道,虽然他觉得她最好不要离开,可是,他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
“不!我留下!”心儿斩钉截铁道。
虽然平日里她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小姐对她的好,一点、一滴,她都记在心里。那日小姐将受伤的她护在身后,又为她亲自上药之时,她的人、她的心都已经交给了秋璃月,别说为她死,为她千刀万剐,她也甘愿!
太康街上周记茶庄的房檐之上,那蒙面黑衣人,手臂一挥,正要下令,却听到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传来,他斜眼过去,只见一个同他们一样装扮的黑衣人正向这跑来,口中还大喊道,“后山!后山!夜流云!秋璃月!在后山!”
这来人的几句喊话让那领头的蒙面人一阵呆愣,也让马车中正准备悠然躺下的温子然一下挺直了脊背,该死的!竟然被发现了!他看向一旁的心儿,一把拉过她的手道,“走!我们冲去出去!否则,这批人要是去了后山围堵你家小姐,可就麻烦了!”
不等心儿点头,温子然扯住心儿的手臂,一下从马车中冲出,然后一把将心儿揽在怀中,脚尖在地上猛的一点,便跃上马车,紧跟着身形又是一跃,急匆匆的便向太康街街尾而去。
黑衣蒙面人的首领刚还处在呆愣之中,忽然见马车上一男一女跳出,来不及再做考虑,举起的手臂重重落下道,“射!”
万千裹着火焰的火箭便直冲温子然与心儿而去,温子然一声怪叫,身形闪烁的更快,却听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道,“这么大的阵仗,不知二皇子可否亲至?”
这声音不疾、不徐、不恼、不怒,平平淡淡却让人即使在这“嗖嗖嗖”的利箭破空声中,却依旧听得分外清晰,仿若就在耳边说起一般。
“夜流云!”
那蒙面黑衣人的首领显然一下便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该死的!”
温子然一掌将自己锦袍后襟上的火苗打灭,回首去看那出现在街头的一袭白色身影,“不就烧了你一辆车吗?至于又跳出来吗?”
他嘴中虽如此抱怨着,可是身形却稳稳的立在那里,眼睛更是一转不转的盯紧了夜流云,一颗心却也悄悄的提起。
那黑衣蒙面人忽然狞笑一声,“夜流云,你这可是自投死路!”
“是吗?”夜流云唇角翘了翘道,“蓝将军,这上平县虽然不算是天子脚下,但却也是我天澜国的国土,您看看,这盗匪都猖狂成什么样了?若是皇上知道,必定寝食难安吧?”
蓝将军?蓝将军!
那蒙面黑衣人的首领眯了眯眼睛,一时不知夜流云说的话是真是假?
蓝将军!温子然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不由的又扫了眼自己被烧的少了半片的锦袍,不由暗自腹诽道,早知道,就在车里不出来了,这差点都被烧了屁股,夜流云,一会咱们得好好算算这笔账。
哒、哒、哒、哒、哒……就在这蒙面黑衣人愣神的瞬间,太康街的街头街尾处忽然响起了无数的马蹄声。
紧跟着,一个身穿亮闪闪盔甲,手中提着一杆长枪的人两腿一夹马腹,便来到夜流云身边,看了一眼那周记茶庄青色屋脊上站着的蒙面人,手中长臂猛的一挥,那一杆长枪便携带着风雷之势直冲那蒙面人而去,与此同时,他口中大喝一声,“杀——”
他虽然只说这么一个字,但这个字却如那藏在乌云后的暴雨,来势汹汹、气势不凡,这些跟随他而来的、太康街两头的士兵更是在他话音落后,跟随着齐声大喝道,“杀——”
这杀声之后,整个太康街便被一种压抑的、金戈铁马的气氛所笼罩。
那蒙面人首领想来是没有料到这蓝将军二话不说,直接出手,眼睁睁的看着那杆长枪朝自己激射而来,想要躲闪,却被那长枪的气势所压迫,直到长枪近身之际,才勉强向左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