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能不提他的名字吗。”程澄无力道。
晚饭做的很丰盛,但程澄已经没有什么胃口,坐在饭桌上扒着米饭,食欲厌厌。
“你自己吃,还是我亲手喂你?”甄温嘉抬眸晦暗的看着程澄。
自从他刚才提到许清辞的名字之后,她就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所以还是忘不掉是吗,所以他这么多年仍旧是替身对吗?
甄温嘉的骄傲的尊严,仿佛在被按倒地上摩擦一样,在面对程澄的时候,所有的城墙都将会撤下防御,令他溃不成军。
“我自己会吃。”程澄面无表情道。
“多吃点。”甄温嘉给程澄夹了一块鸡翅,“这是你之前最喜欢吃的,尝一尝,味道有没有变。”
闻言,程澄低头咬了一口,口齿留香,还是从前的味道。
“谢谢,很好吃。”
仿佛宾客对主人家即使好不好吃都会说出的夸赞一样。
不,比宾客还要有距离感,冷淡而又疏离。
甄温嘉的心仿佛被石锤有一下没一下的砸着,留下沉闷的响声,让他本就孤寂不安的心再次落入谷底。
方才楼下的服软仿佛只是觉得他烦躁,才迫不及防来到这里将就入住一晚的感觉。
甄温嘉的眼底酸涩,他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吃好了,请问我住在哪里?”程澄抬眸问道。
“怎么,这里只有主卧的房间是空着的,你要和我一起住吗?”甄温嘉温和的笑道。
“这个玩笑并不好笑。”程澄不疾不徐的说道。
“我没有在骗你,也从不会骗你。”甄温嘉低声道。
“我吃好了,感谢你的款待,先走一步。”程澄起身,走到沙发旁拿起大衣就要离开。
甄温嘉终究是坐不住,快步起身,走上去抓住她的手腕,恳求道:“就不能乖乖留在我身边吗?”
程澄回身,毫不心软道:“你知道的,我从不喜欢心软。”
甄温嘉扯出一抹苍白的笑,良久抬头低语:“我知道了,你留在这里休息一晚,我住别的房间。”
这么晚折腾确实不太好,程澄将自己的手腕从禁锢的大掌里扯出,不发一言的走进主卧,关门落锁。
甄温嘉疲倦的靠在墙壁上,抬头望着天花板出神,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辨,手从口袋里拿出烟的一刻下意识望向紧闭的房门。
他毫不犹豫的把烟又塞回口袋,收拾完厨房之后,他从次卧拿出毯子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他没有骗程澄,家里五年没住人了,他要回去的时间急,只够收拾主卧和厨房。
程澄很守规矩的简单洗漱过后,出了浴室掀开被子直接躺到床上闭眼睡觉。
第二天一早,程澄起床梳洗之后,开锁开门出去,就看到餐桌上还在冒着热气的早餐,这家早餐她以前很喜欢吃。
但是离这里很远,一来一回需要一个多小时,还需要让早餐保持热气,她走到餐桌旁,环视一圈,就看到背对着她躺在沙发上的甄温嘉。
显然对方是太疲倦了,刚睡下的模样。
程澄悄无声息的拿着手机和外套,走到玄关处穿上鞋子,开门离开了这里。
飞机冲入云霄,长长的尾气仿佛要将一切的前尘孽缘尽数斩断,程澄一上飞机就带上了眼罩调好背椅睡下。
这一场长达二十六年的梦,该走到尽头了。
程澄彻底回到京城,并且回到老宅入住的消息最开心的莫属于程老爷子,已经连续一个星期连最喜欢的鸟都不逗了,每天的弯也不溜了。
恨不得一天有十五个小时,都在孙女的面前晃着。
“爷爷,您喝茶。”程澄娴熟的泡完茶,将茶盏放到程老爷子面前。
“好好好,嗯,不错,泡茶的手法长进不少啊。”程老爷子欣慰道。
“爷爷满意就好。”程澄温顺道,家里暖气开的很足,她穿着闲适的棉麻长衫与裤裙,及腰的微卷发浅浅挽着。
整日神色厌厌的白皙面庞竟透露出几分温婉来了,这倒是旁人从未见到过的。
对于别人她能够做到绝对的冷心冷情,甚至是在很多不想麻烦的时候,直接用冷漠解决一切。
但对于家人,她总会卸下所有的伪装,将自己最舒适毫无棱角的模样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甄温嘉进入程家见到的第一眼就是这幅场景,少女乌黑秀丽的长发用一只檀木抓夹挽着,也不知道是哪种夹法,衬得白衣白裙的她温婉极了。
爷孙俩祥和的景象让他不忍心打破,同时更想要安抚自己那颗禁不住狂跳的心脏,好像几天没见,他变得更爱她了。
五年的思念在雪山之上,他从直升飞机上下来,透过车窗看到她的第一眼起,思念就像死囚般渴望自由的强烈欲望,紧抓着牢笼想要冲破禁锢般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