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闻?”元景帝脸色有些不好,问他,“你是从何处耳闻?”
太子殿下顿了顿,大概是察觉元景帝的语气有点不对,又不敢将孙妩供出来,只得道:“儿臣也是听闻外面的人说的。”
元景帝又问他:“听外面的人说的,那你可有查证?”
太子殿下:“没有。”
元景帝:“”
元景帝好悬没一口气缓不过来,幸好他年纪不大,身体还行,若不然得被这儿子给气死了。
太子殿下后知后觉,这才察觉事情不对,忙是跪地请罪:“儿臣多言了,父皇恕罪。”
元景帝深吸了一口气,抓着手边的镇纸就直接砸了过去。
“你为储君!你为储君你知不道?!”
“随便听了旁人的传言不曾查证就下定论,你脑子是不是被糊住了!你是要气死朕是不是?!”
真的是气死了!
他这儿子平时看着还可以,就是有时候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耳根子也软,说好听点就是单纯,说难听点就是跟一个傻子一样蠢蠢的。
若非他只有这一个嫡子,他早废了他!
太子殿下不敢躲,被砸中了肩膀,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又忙是叩首:“父皇息怒。”
息怒,他也想息怒,可是这心里的火,实在是不知怎么熄!
“滚出去,跪三个时辰。”
太子殿下不敢再言,只好起身行礼,然后到外面跪着去。
太子殿下刚刚跪下没多久,便听有人传报,说首阳长公主来了,首阳长公主见到跪在门口的太子殿下,淡淡瞥了一眼,然后抬脚往里面走去。
元景帝喝了一口茶水,堪堪将心头的火气压了下去。
首阳长公主进了殿,便问:“殿下又惹你生气了?”
“那个逆子!”元景帝气得不行,“在外头听了一些传言,便认定是你家阿琅与百里家娘子有情,程六娘与萧二郎有情,还请朕赐婚,成全这两对姻缘,他脑子被糊住了!”
真的是越想越气。
“这江山要是交给他,迟早得完蛋!”
首阳长公主面色不变,不冷不淡地劝了一句:“殿下还年轻,再大些便沉稳了。”
“年轻?哪里年轻了?他今年已经是及冠之年,朕跟他一样大的时候,便已经能上阵杀敌,驱赶外敌!”
想起他当年如何拼杀出来,在对比一下太子,元景帝只觉得浑身都难受。
“朕怎么会有这样的嫡子!”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太平盛世,太子殿下虽然心肠软了些,却也是仁德之君,再辅以能臣,亦然能继续盛世。”
元景帝想了想自己治理的盛世太平,心里稍稍舒坦一些,也不想纠结太子的事情了。
他问首阳长公主:“皇姐今日前来是为了何事?难道真的想让阿琅与百里家娘子结亲?”
“那倒没有。”首阳长公主虽然心中不快,面上却也冷静。
平清王府非要这门亲事,她虽然心中恼火,却也不能不认,毕竟她还不想与平清王撕破脸。
她还期望有朝一日,他能助她一臂之力。
“三郎与程六娘的姻缘原本便是本宫点的,岂能出尔反尔,外面的那些流言,也不过是谣传。”
“既然是谣传,那可要朕下一道赐婚圣旨?”有了这赐婚圣旨,那些什么谣传都应该没了。
“可。”首阳长公主没什么意见。
元景帝闻言又是高兴又是无奈:“转眼,太子与阿琅都到了要成亲的时候了,阿琅的亲事是定了,这太子这边,却是令朕发愁。”
原本是定了一个了,那程二娘确实也是贤良淑德,当得太子妃之位,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这一时半会的,也实在想不到合适的人选。
“我今日前来,便是为了此事,承恩侯府有个嫡女,正是殿下的表妹,与殿下也算是相配。”
承恩侯府刘家,便是太子殿下的外祖家。
承恩侯府算是清流,因着家中出了一位皇后,这才获封的爵位。
家中子弟也并不出挑,甚至比临安侯府还要差一些,临安侯府好歹有临安侯两兄弟,还有程谦都很不错,算不得很好,却也还不错。
元景帝给太子殿下定了临安侯府,无非是想找一个不是很强势的外戚,省得太子这蠢蠢的样子被人骗了。
最好是有点本事,但又不多的,如此,才定下了临安侯府,只是可惜了亲事不成,临安侯府又没有适龄的女郎。
“承恩侯府?”
“承恩侯府众人皆清流,也都没什么坏心,还是弟妹的娘家,配殿下正好,弟妹若是泉下有知,知晓殿下娶了刘氏女,再续姻缘,也应该高兴。”
听首阳长公主提起亡妻,元景帝心中有些愧疚,仔细想了想承恩侯府确实很合适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