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璎愤愤不平,咬牙切齿,仿佛下一瞬就要跑过去将谢琅揍一顿以泄心头之恨。
程娇嘴角直抽,心道谢璎虽然还是这么没有自知之明,觉得自己是倾城美人,但谢琅是真的狗啊。
这兄长真的是不能要的,哪儿凉快丢哪儿,让他知晓什么叫做人间悲苦没有人情味。
程娇又想,嫁给这样的人,迟早有一天被人组团打死的吧,是的吧?
“阿璎?”平清王妃见后面的人没跟上来,便转头喊了一声。
谢璎气到不行,但知晓眼下是来做客的,不是闹事的时候,于是恼怒地瞪了程娇一眼,哼了一声转头跟上去。
程娇无奈耸肩,也只好跟上。
瞪她有什么用?她好无辜好嘛?这话又不是她说的。
嗐,她都是被谢琅这狗东西连累的。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去。
这一路上石阶干净无尘,路旁一路摆着盛开的花盆,红的黄的粉的紫的映成一片,抬眼看去,仿佛置身于这百花争艳的春日之中。
有风吹来,边上的常青树微微摇摆,早开的梅花枝头摇晃,有几片花瓣随风起落,纷纷扬扬。
“你们这花养得可真好啊。”平清王妃感慨,“我们家今年的芍药就开得不好,瞧瞧你们这些,都有大碗这么大了。”
长安城皆知,平清王妃百里氏好花草,在王府之中便有一个极大的花房,供她四季赏玩,在她收藏里,名花也不胜其数。
萧氏道:“我们这的花哪里比得上王府的,不过是今年十月有喜事,这才让花匠养了些,也就得了这么一些,冬日没什么好景,就这花配一配,添个喜庆了。”
“确实。”这话平清王妃赞同,“冬日也就梅花能看一看,如今这梅花尚早,确实冷清了些,配上这些繁花,瞧着都热闹喜庆一些。”
“长宁县主可擅养花?”她问程娇。
“回王妃,六娘调皮惯了,并不善此道。”程娇诚实地回答。
“你倒是诚实。”平清王妃也不生气,“旁人听本王妃这样问,便是不擅也能说个六来。”
程娇笑道:“要说六娘有多贤良淑德,那怕是没有的,不过六娘从来都是有一说一,诚实得很,可不敢欺瞒王妃。”
笑话,她又没有不得已非要去讨好平清王妃,自然是实话实说了,而且现在说谎,日后被拆穿翻车就丢死人了。
所以程娇从来都不掩饰自己的真性情,活得恣意潇洒,我就是这样,看得惯就看,看不惯就不看。
像是孙妩以前天天给自己立‘贤良淑德’的人设,程娇都有心问她累不累了。
不过人家辛苦也不是没有收获的,一个好名声确实也能轻易得到很多人求得不到的东西,比如孙妩这‘贤良淑德’之名长安城闻名,便是陛下也有所耳闻,钦点她为太子妃。
若不是后来爆出真假千金一事,她如今指不定已经是太子妃了。
各有各的活法吧,且看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这话说得有理。”平清王妃点了点头,对程娇稍稍满意一些,只要程娇日后安安分分的别给她惹是生非,她倒不介意与她和平相处。
程娇不知她心中所想,若是知晓了,那定然会说上一句:巧了,我也是这样想的。
另一边,程让带着谢琅去了待客苑,临安侯也在此处与母家表侄孟家郎君说话。
今儿个是程娇的及笄礼,女客众多,男客寥寥无几,故而外院的正院留给了女眷用,他们也只好到待客苑来了。
临安侯昨夜才与萧氏吵了一架,心中憋着一口气,但又不知道与何人诉说,憋着一口气,拉着孟家郎君喝酒。
孟家郎君怕他喝醉了,连连委婉拒绝,面上有些无奈。
临安侯被他拒得有点不高兴了,见谢琅来了,便让他过来陪自己喝:“谢三郎,你来得正好,来来,陪我喝几杯。”
这可是他女婿,合该陪他喝几杯的。
谢琅踏步走进门,听了这话,掀了掀眼皮子,有些不大想理会他。
程娇娇这父母也是不靠谱,这大好的一日,一个拉着脸,一个不分场合拉着人喝酒。
万一喝醉了呢?
当真是一点都不将这个女儿放在心上。
“侯爷当真要在今日喝酒?”谢琅在一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手中的折扇转了转,“今儿个可是六娘子的及笄礼?若是侯爷喝醉了,一会儿怕是不能出面受六娘子的礼了。”
临安侯摆摆手,毫不在意:“就这点酒,醉不了。”
谢琅又道:“侯爷海量,确实醉不了,不过一身酒气,叫人闻到了终归不好,我先前还听闻贵府大娘子及笄的时候,侯爷担心衣裳不好看,一连换了三套衣裳,可见多在意。”
“如今六娘子及笄,也不求侯爷像对待大娘子一样对待她,但也别一身酒气让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