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关于杨小娘之事,不说程娇了,便是临安侯也不知晓,程娇也只好先将事情放下不去想。
等递瓜的人回了自己的位置,纪青莲便和程娇咬耳朵。
纪青莲一阵摇头晃脑,表示这瓜吃得有点撑:“没想到谢世子竟然是这么一个人,怎么不讲究”
可不是不讲究嘛,程娇点头赞同:“想来这位美人极美,将他迷得神魂颠倒,连脑子都扔了。”
啧啧啧。
“什么以身相许他心生怜惜?若是他真的怜惜,当初就不该将人留在平康坊,反正是要纳回家的,直接带回去就是了,哪里还有后来这些风流韵事。”
最多世人只知道他纳了一个妾室罢了。
“若是假怜惜,不想带回去的,为何又让人家有孕?”
便是贪图男女之欢,也总是有法子避免的,这些大家氏族看着面上个个都是体面人,可私底下避子汤的药方都不知道有几个。
虽然说那些女子可怜,可至少能维持作为妻子的颜面,谢璟此等行径,简直是在韦氏脸上甩一巴掌,叫人笑话她。
知道这消息的人,大多数都在怀疑谢璟的头上是不是有点绿,准备给别人养孩子。
“这世间女子真难。”程娇感慨。
虽然说她也不喜欢韦氏这个人,但在这个事情上,到底是谢璟不当人,她这个做妻子的,丈夫在外面睡女人,大着肚子带回来了,她还只能忍气吞声地接纳。
程娇心想,若是换做自己,估计要气得吐血,绝对忍不下去了。
“难不难姑且不说,不过我觉得平清王府有热闹看了。”纪青莲摸了摸下巴,笑了,“不过这样也好,等你嫁过去了,那位世子夫人应该没空找你麻烦了。”
都忙着和侍妾抢夫君了,哪里有时间找妯娌的麻烦。
“那倒是。”程娇笑笑,“那就祝愿那许小娘再厉害些,让她们继续斗下去吧。”
谢璟不是什么好东西,韦氏也不是,看他们的热闹,程娇还是很高兴的。
“嗳,今日人可真多。”程娇看着人来人往都快人挤人的人群一眼,不禁感慨,“若不是认识了达奚娘子,咱们可弄不到请帖,也凑不上这热闹了。”
“那倒是,听说了得了风雅诗社的请帖,不少人牙齿都酸了。”
从本朝开始,每年十二月十二梅花节,各大女子诗社都会联合举办诗会,比试诗词,而邀请而来的观众,也是由各家诗社出的请帖邀请,并且每一个诗社按照名声分有不同量的请帖。
程娇与纪青莲所得的请帖便是由达奚玄鱼为首的‘风雅诗社’出的。
近几年来,在这长安城里的女子诗社也不少,其中便有以达奚玄鱼为首的‘风雅诗社’、吴蒹葭为首的‘伊人诗社’、王仙容为首的‘锦堂诗社’最为出名。
而在这三者当中,‘风雅诗社’每年的梅花节之中大放异彩,连胜几年,为长安城第一女子诗社,稳稳地压了其它两家诗社一头。
而身为风雅诗社的社长达奚玄鱼也是在此比试之中把得头筹,当选长安城第一才女的名头。
此情此景,可见这梅花节的盛况,每年这梅花节的请帖,都能叫人抢破头。
程娇与纪青莲之前就没有收到过请帖,也无缘凑这神仙热闹,今年还是头一遭。
当然,按照她们的身份,若是说想来,问这些诗社要一份请帖,也是能要到的,只是她们自诩是个粗蛮人,不好意思强求这请帖。
今年可是达奚玄鱼亲自送了她们请帖,刚刚收到请帖那会儿,着实让她们开心了好一段时日。
“可有达奚娘子的消息?”邓宛然挤过重重人群到了观赏台这边,急得额头上都有了一些细汗。
“达奚娘子?”程娇顿住,眨了眨眼,“怎么了?她还没来吗?”
程娇目光往下一扫,只见风雅诗社的才女们几乎都到了,唯独不见达奚玄鱼。
这事情不对劲。
程娇皱眉,算着时间都已经差不多要开始了,怎么可能人没来?
“也没派人给你们传消息吗?”
“没有。”邓宛然摇头,“达奚娘子昨日还派人给我们送了信,让我们安心,说今日她定然会早些时候抵达梅园,可我们等了又等,却还是不见她。”
“我们心中实在是不放心。”
“那派人去找了吗?”程娇也有些坐不住了,难道是这路上出了什么事了?
“派了,只是还没消息回来”
邓宛然话音刚落,梅园的大门口便传来一阵惊呼,人群当时就沸腾了起来。
“是伊人诗社的人来了!”
“吴娘子来了!闻探花来了!”
“闻探花竟然陪着吴娘子一同来了!”
众人闻声抬头往门口看去,只见一袭红妆广袖如同傲雪红梅的吴蒹葭与一身群青衣袍的闻敏之相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