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风今日来参加这诗会,不外乎两个目的,一是露个脸,好叫这些贵人知晓,指不定有一番际遇,二嘛,自然是为了得一些好处。
蓬莱仙居给的东西价值不低,且不说那彩头前朝大儒的书册,便是第二名的文房四宝也是价值不低,他眼馋得很。
其四宝为湖笔、徽墨、宣纸、端砚,皆是读书人所求之好物,像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出身的,每一样都是他们想要的。
再不济,便是他手中的松香墨和纸张,也是精品,虽然比不得那徽墨宣纸,但胜在好用,数量也不少,够他用很久了。
总而言之,这种又能露脸又有好处的事情,他肯定是不会错过的。
“宋学子,哪位贵人我等不敢言,宋学子去了,一看便知。”
在这样的酒楼、茶楼做事的伙计,有哪个是不机灵的,那些贵人的消息,更是万万透露不得的,若是你传了出去,引来了人,惹了贵人不快,不单单是你,连茶楼就要被怪罪的。
要是把消息外传,到时候贵人遇见了危险,那你更是有大罪了。
所以关于这些人是谁,还有种种行踪,店里的伙计都是三缄其口,一个字都不肯说的。
宋南风点点头:“那就有劳前面带路了。”
宋南风跟着伙计往三楼走去,上楼梯的时候也刚好碰见了杜淮,两人对视一眼,皆没有作声,前后跟着伙计上楼去。
相比一楼的嘈杂热闹,三楼显得安静许多,虽然也听到一些吵杂声,但仿佛被拦在了墙窗之外,隔了一个世界,从楼道走过的时候,还闻到了一些淡淡的茶香。
两人被引到春风阁门口,便有伙计敲门,得了一句‘进来’之后,这才小心地推开门往里面走去。
“二位贵人,宋学子赵学子已经到了。”
“请他们进来吧。”
里面的声音传来,伙计这才请宋南风与杜淮进去,然后关上门离开。
就离开了
宋南风与杜淮都有些傻眼,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自己要见谁,抬头看着坐在茶座边上的一对男女,只见这二人男俊女美,身着华贵,并不是一般人。
他们二人不敢多打量,便抬手作揖行礼:“见过二位。”
“不必多礼,坐吧。”谢琅抬手让他们坐下,便自我介绍了一番,“某是谢既安,这位是我家娘子。”
说到这里,谢琅的眼角扫了程娇一眼,给了她一个‘晚些和你算账’的表情,他这娘子好生有本事啊,竟然敢利用起他来了。
程娇冲着他温柔端庄一笑,袖下的手指扯了扯他的衣袖。
宋南风和杜淮闻言当时又愣了一下,都有些吃惊,脸上的表情是又惊又喜,而后忙是再次作揖行礼:“不知是侯爷与夫人在此,失礼之处还望恕罪。”
谢既安之名,长安城也是无人不晓了。
他的父母乃是首阳长公主与平清王,是堂堂王府郎君,还有一个身为帝王的舅父,这身份,原本便是一等一的尊贵了。
后来又被封了景阳侯,又是过继给了福王,成了皇家子嗣,还是帝王跟前的红人,御史台的侍御史,不管是哪一个身份拿出来,那都是世间许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而他的夫人,同样也不是等闲之辈,乃是临安侯嫡女,又被赐封为长宁县主,未出阁之前已经是长安城有名有身份的贵女,嫁了人,更是堂堂景阳侯夫人。
不久前那一场盛世婚礼,他们这些人也远远地看过一眼,当时只觉得振奋人心,又是万分的感慨。
这世家郎君与世家贵女的盛世大礼,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
哦,他们连去讨一杯喜酒喝的资格都没有。
有的人生来富贵,什么都有,权势、富贵、出身高贵的妻子,而有的人,生来什么都没有,只能一步步往上爬,才有一丝丝的可能,能过上好日子。
人生便是这般残酷。
“不必如此拘谨,请坐吧。”谢琅又笑了笑,让寿山酒泉搬来了两张椅子,请他们坐下说话,又抬手亲自倒了两杯茶水,让铃铛铃镜端过去给他们。
“尝尝,这是蓬莱仙居新出的新茶,便唤作蓬莱。”
堂堂侯爷亲自泡的茶,还亲自倒给他们,二人顿时有些诚惶诚恐,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不必紧张。”谢琅笑道,“方才听你们二人所作诗词甚好,我与夫人都觉得不错,便请你们上来坐坐,你们就当是会见友人就是了。”
二人皆道“不敢”。
“淮明是京兆人氏,不知南风是哪里人?”
“回侯爷,在下是衡州人。”
“衡州,那倒是挺远的,都到了永州那边了。”衡州,便在永州的东边,也快到最南边了。
“正是。”宋南风回道,“因着路途遥远,某之前落榜之后,便没有返乡,只想着三年之后再考,正好长安城也是圣学之地,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