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宁远公主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脸上的得意还未撤去,就化成了狰狞,太后还未开口,她便大声怒吼。
“慕令仪,你什么意思!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难道还想说是本公主冤枉了你不成?”
宁远公主声音尖锐,面目狰狞更是失了皇家体统。
太后眼底闪过不悦,一个眼神过去,秦嬷嬷立马会意上前,低声劝慰:“公主莫要着急,太后明察秋毫,定然不会错过一个好人,也自然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还请公主少安毋躁,莫要失了身份。”
宁远公主被这绵里藏针的话警告了一番,心里虽有不甘,但最终还是硬生生将怨气咽了下去,只是一双眸子依旧像是淬了毒,死死盯着慕令仪。
慕令仪只当是感受不到身上灼热的视线,依旧是坦荡回答。
“臣女有罪,罪在遗失太后御赐之物,但臣女属实冤枉,从不曾做过加害于人的事情。”
她表现得如此坦然,反倒是让其他看戏的人都愣了一下。
太后凝着眸子看了她半晌,最终缓和了语气。
“你的意思是,宁远故意污蔑你?”
“臣女不敢,只是公主金枝玉叶,加之方才一事,心中不满,想要找个人发泄怒气也是应该。”
慕令仪没有直接回应太后的话,只是这话的潜台词却是,宁远公主对刚才的事情抱怨于心,所以故意把她牵扯进来。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出她话里的深层含义?
看向宁远公主的眼神变也多了一丝探究。
宁远公主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当即怒火攻心,顿时就忘了秦嬷嬷刚才的警告,裹着狐裘噌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纤手指着慕令仪。
“当真是好大的脸,竟然敢说本公主故意陷害你!刚才我分明看到就是你推了我,这里还有物证,你竟然还狡辩!母后,我看她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您赶紧让人把她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看她还敢不招!”
话音刚落,御花园内便惊起倒一声抽气的声音。
三十大板,别说慕令仪只是一个弱女子,便是身强力壮的侍卫,只怕也遭受不住。
宁远公主这是要把人打死啊!
太后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身上的威压死死地压在宁远公主身上。
“够了!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来人,把公主给我带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把她放出来!”
“母后!”
宁远公主自是不服,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母后,我才是您的亲生女儿,您竟然为了慕令仪要禁足我,这公道何在?”
宁远公主哭诉出声,整个人看上去既癫狂又委屈。
慕令仪偷瞄太后的脸色,见她面色铁青,便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不好生解决,只怕太后也会被人诟病。
当下顾不得尊卑有别,朗生开口。
“太后娘娘,公主殿下口口声声说亲眼看见我推了她,然而臣女有个疑惑,殿下方才说有人自背后推了你,既如此,莫不是殿下的眼睛长在身后,所以才能看到行凶之人?”
慕令仪字正腔圆,话里却带着淡淡的讽刺。
宁远公主脸色僵硬了片刻,依旧是梗着脖子喊道。
“我回头看了一眼不行吗?倒是你,说自己没有做过,不也没有证据吗?”
“不,臣女可是有人证在的。”
慕令仪淡淡笑了起来,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抬手把景云州拉到自己身边。
“方才景质子一直和臣女在一起,臣女有没有害人,只需一问便知。”
景云州看着她扯着自己衣袖的手,抬头又对上其他人探究的目光,敛起眉眼,淡淡开口。
“郡主所言非虚,微臣刚才确实看得分明,是公主殿下自己跳进去的,并未有人沾染她的衣角。”
百花宴,宴请的原本就是百官女眷。
景云州在这里原本就是一个异类,自然也不适合乱跑。
虽然他是他国质子,可是最近整个上京城内流言四起,都把他和慕令仪扯在了一起,是以二人独处,倒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只是如今听到他这么斩钉截铁地发言,周围的人再也忍不住,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
只不过她们议论的并非是景云州和慕令仪,而是堂堂长公主殿下,竟然自降身份,为了陷害一个郡主,做出这等蠢事。
她们虽然没有当面说出来,但是那嘲讽的目光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刺进了宁远公主的心里。
她所有的理智都在这一刻彻底崩溃,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疯狂大吼。
“这狗奴才的话,如何能够当作证据,整个上京城谁人不知,他就是你慕令仪的入幕之宾,你是他的主人,他自然是要帮着你的,用自己的狗来指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