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陵王爷带人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冷森森的牢门在凌云的面前关上了。
眼前的光线又暗了下来。凌云疲惫地把身子靠在冰冷的墙上,想着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情,只觉心乱如麻。
他胡思乱想间,一切意识都模糊了。
隐隐约约的,身边似乎有人在低低地抽泣。他慢慢睁开眼,见那人竟是浣玉!
只听浣玉抽抽噎噎地说:“凌大哥,你还好吗?都怪我,害你遭受这样的苦楚……”
凌云道:“没事,只要你平安无事就行了。这些天你到底到哪里去了,让我好找。”
浣玉道:“我……”倏忽不见了人影;她又仿佛被囚禁在一间阴暗的屋子里,披头散发,满身是血,向他求救道:“凌大哥,救救我!……”
凌云与她近在咫尺,想要上前,身子却不听使唤;他焦急之下,忽的坐了起来。
梦乍醒,他不由地惊出了一身冷汗。睁开眼,只见四周阴沉沉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他只觉浑身发冷,一丝寒意与孤寂袭上心头。
此刻,他只盼着能尽快找到郡主,也好洗刷自己这不白之冤。
寻找郡主的人已经出去数日了,却仍然没有郡主的半点音讯。
晋陵王府的人,刑部尚书府的人,包括大内侍卫统领李之山带领的御林军……几路人马,兴师动众,却徒劳无功。
晋陵王府的大厅之中,吕文正,何禹廷,丁进之等朝中重臣都在。众人皆是面沉似水,紧锁双眉,心情沉重。
他们正在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讨此事对策的时候,晋陵王爷垂头丧气地进来了。
众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了他的身上。吕文正问道:“王爷,怎么样了?”
晋陵王爷冲着吕文正一拱手道:“吕大人,您的这位属下可真是铁嘴钢牙,铮铮铁骨,宁死不说,本王可真是钦佩之至啊!”
吕文正心里一沉,毅然道:“王爷何出此言,下官敢以项上人头向王爷担保:郡主绝非凌云诱拐,应当是另有奸人在蓄意陷害他!”
丁进之道:“什么奸人,如何陷害?吕大人无凭无证,凭空臆测,未免有包庇之嫌吧!”
说着,他又转向晋陵王爷道:“王爷,以下官之见,您也不必对凌云心怀仁慈了;他若是再抵赖不招,就严刑逼供,不怕他铁嘴钢牙,不吐真言!”
何禹廷听了,不禁摇了摇头道:“贤弟此言差矣!想那凌云,绝非一般人可比;而你我又是朝中重臣,若是落个屈打成招之名,辜负圣意不说,只恐会惹天下人耻笑啊!”
丁进之想不到在这种情形下,何禹廷居然会向着凌云说话,心里很是不悦。
他却不知道,自从上次凌云救了何禹廷的二公子何成麒、并且把他送回府中以后,何禹廷已经对凌云产生了一种说不清楚的、莫名的好感。
而且这几天夜里,不知道为什么,他更是夜夜梦见凌云;凌云那飘忽不定的影子,那双煜煜有神的眼睛,总是在他眼前挥之不去,连他自己都觉的奇怪……
刑部尚书府的校尉袁平与董武带领一哨侍卫在城郊转了一天,眼见夕阳西下,每个人的希望也都随着夜幕的降临一点点熄灭了。
唉!又是白忙活了一天!
袁平忽然来了气,吩咐几个侍从道:“你们去弄点干粮来,大家吃完了再继续寻找!”
董武听了,再也压抑不住满腔的愤懑,冷冷道:“我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还找吗?我看不如大家先回去歇息一晚,明天再找也不迟么!”
袁平道:“凌大哥现在身系狱中,倍受煎熬;我们要是能够早点找回郡主,也好早点洗刷他的不白之冤,救他脱离这牢狱之灾啊!”
董武满腹怨气道:“那也是他自作自受,却害的我们陪他遭受这种苦楚!”
袁平怒道:“凌大哥平日里与你我亲如兄弟,你现在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董武带着几分揶揄的口气道:“是啊,他是与你亲如兄弟啊!否则他也不会为了他那个什么大师兄,对你大发雷霆,把你的好心当作驴肝肺了!”
“你!……”袁平气得浓眉一竖,待要发作,已被两旁的侍卫上前劝住。
他轻轻缓和了一下急促的气息,强自压下满腔的怒火,一缕辛酸却涌上了心头。
凌云与他的误会至今未消,如果寻不到郡主,使的凌云因此而遭遇不测,也许将永无机会消除这道隔阂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该令他如何的遗憾?
这时,前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待近了些,听出是一个女子的吁吁喘气声。
众人急忙迎上前去。那女子只跑的披头散发,上气不接下气;没到近前,她已一跤跌在地上,只是喘息,想哭又哭不出来。
董武定睛一看,不由叫道:“兰珠!”
兰珠喘了半天,才缓过气儿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断断续续道